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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

突然一声闷坑。

盘膝而坐的苏毅，瞬间倒在了地上。

这种感觉与之前十七个月完全不同，在这一瞬间，似乎一直压抑在体内的力量，突然爆发出来。充满了他所有的神经。

这是一种撕裂搬的感觉，不过这种撕裂仿佛进行在他所有的细胞之中。只是这一瞬间，他便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感受着这种难以名状的痛苦。

撕心裂肺的哀嚎，根本无法化解一点点痛苦，这一刻，甚至他的眼珠都已经爬满了血丝。

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向外喷出血雾，好似整个人在一团红色的烟幕之中一般。

如果有人看到苏毅，一定会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一个帅气非常的小伙子，在这一刻五官竟然扭曲到如同恶魔一般。当然这一切苏毅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现在能选择让他死，他会毫不犹豫。

之前在部队那些抗刑讯审问的训练，或者在杀手堂那种惨无人道的虐待，在此刻根本不值得一提。

甚至在这一次的痛苦，已经超越了之前十七次的总和。

苏毅努力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时间是否已经过去大半，可是那表却似出了问题一般，分针时针根本一动不动，只有秒针才刚刚走过半圈。

在此一刻，苏毅才明白什么叫做度秒如年。他知道，最后一次的蜕变和整合，要足足持续四个小时。

他几乎用尽全部的力量，让自己恢复盘膝而坐的状态，努力让自己不去感觉身体的痛苦。但是一切都是徒劳，无论他做什么，痛苦就在那里。只能忍受。

时间，已经没有概念。苏毅只觉得自己似是喝下了铁水一般，身体内部全然沸腾了起来，那种灼热的温度，根本无法想象。

而他现在不知为何，脑海中一直升腾着一种莫名的怒气，让他有一种想要杀戮的愿望。这种愤怒，他根本不知从何而来。

但是，瞬间他便反应过来，心中暗叫自己冷静！必须要冷静！这是杀戮天使之心中那股杀戮的欲~望在侵占他的神经。如果一旦彻底被天使之心控制，他便成为一个没有自主思想的魔鬼。即使活下来，也再不是自己，只会盲目的听从撒旦的命令。

苏毅努力去想着一切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去想自己与高莹度过的每一秒开心的时光，但是那些在杀手堂被威胁，自己和高莹被虐待，再加上高莹被强行融合魅惑天使之心的记忆，无论怎么压制，都会涌上来。他开始咬着牙，去想象回到华夏之后的分分秒秒，在健身房和学员之间的暧昧之心，想起沈玉和自己的第一次，想起遇到了姜岚，想起林曦，想起给王倩买卫生棉。

这些回忆，终于让他能稍稍平静一点，让他能淡然平和一点。

在这种平静之下，那无边的痛苦，似乎也削弱了许多。

可是，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仿佛还不到一秒，苏毅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传了出来。

他体内的感受突然变了，再不是吞掉钢水那般灼热，反而整个身体瑞坠冰窟，而且是万年玄冰之中。瞬 ^看]书网,）同人 间他似乎失去了身体，只是那急冷急热之间的变化，让他仿佛被亿万跟钢针扎进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苏毅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在凝固，在冰封。在这个凝固与冰封的过程中，身体的痛苦似乎少了许多，也舒服了许多。

“什么也别想了！就这样，你会舒服的！”一个声音，仿佛在苏毅的脑海中想起，让他安详，宁静。

可就在这时，苏毅猛然间再一次发出了嚎叫，用狰狞的声音喊道：“别想控制我！”

他明白，这种冰封是真实存在的。如果自己真的任由这种冰冷占领自己的大脑，恐怕他也会变得没有感情，没有感觉，一样成为行尸走肉。

在此刻，他脑子中想起了李响的歌声，想起了自己在刚当兵时候的那分分秒秒，那种战友之间难以名状的兄弟情，想起了那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弄得鼻青脸肿之后，两个人又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感觉。这些情感，是一直支持他走到今天的力量。

他想起自己在几近疯狂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可怜的少女麦琪，他救下了少女，但是少女给了他更多。少女每天用自己全部的爱，温暖着根本看不到前路的苏毅。她总是那么逆来顺受，对自己总是百般照顾，却从没有说过一句怨言，哪怕是苏毅将他送到了琳娜那里，他知道麦琪不舍，但还是没有拒绝。

这一点点温情，在他的脑海中坚守住了最后一点不受冰封的领地。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抗争，似是在争夺自己的意识一般，苏毅几乎将这一辈子最大的执着，都用在了这里。

一秒一秒，苏毅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