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城只觉得额头一麻,随即便感觉的鲜红的颜色弥漫不眼睛,她看到母亲一脸惊恐的扑过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额头,黏腻温热的触觉让她打从心底的慌了起来。不过就这么抹了一下,手心里都是血,云倾城惊恐的尖叫了一声,便失去了意识。
随园的花厅里越发的乱了,云文渊脸色铁青,他看了云沫璃一眼,微微阖了阖唇,最后只化作了一声叹息:“你们三个先回去,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云飘雪偷偷的睨了云沫璃一眼,见她一脸平静的退了出去,心头不由得一颤,赶忙朝着云文渊福了福身也跟着出了随园。当时她离云沫璃是最近的,可是即便是那么近她都没有发现任何把柄,仿佛云倾城的摔倒就是一场意外。
然云飘雪笃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云沫璃的手段,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云沫璃的身后却不敢像往常一样直接上去,这一场“意外”彻底的震住了她,就凭云沫璃无声无息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云倾城吃了一个大亏便足以让她胆寒了,原来她所认识的大姐姐一直都是扮猪吃老虎,原来这云府内院最可怕的不是小夏氏,而是这看上去默默无闻的云家大小姐。
“三妹跟着我可是想去荔苑坐一坐?”前方的云沫璃突然回头,朝着云飘雪嫣然一笑。
云飘雪整个人一颤,脸上的血色褪去,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怕云沫璃的,她怕这个从来不显山露水的大姐姐,同时她的心里又是庆幸的,还好这些年来她没有对云沫璃做什么过分的事,云沫璃最恨的应该是小夏氏和云倾城母女。
“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下次再去荔苑叨唠大姐姐。”云飘雪白着一张脸朝着云沫璃屈膝行礼,随即快速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这回她还真没有什么勇气面对云沫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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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园,云倾城还没有醒过来。洗去血污才发现云倾城额头上的那道血痕有多深,止血药粉洒上去依旧还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里头冒出来,小夏氏的脸色惨白,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昏倒的模样。
“李大夫,小女额头上的这道伤痕可会留疤?”
“云夫人,请恕老朽无能,云小姐额头上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若想要完好如初实在是难啊!”
李大夫一脸无奈的留下祛疤的药膏,不过一想到那几乎深可见骨的伤痕,到底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是伤在脸上,真是可惜了那张脸。
小夏氏此时也顾不得失礼了,跌跌撞撞的冲进偏厅,哭道:“老爷,倾城以后该怎么办啊?”
云文渊已经从李大夫的口中知道了云倾城的伤情,正莫可奈何,他虽有四个女儿,云倾城却是所有人当中容貌最出色的,且她在上京素有才名,只不过才女也须得有好的容貌来扬名,若是顶着一张丑颜就算再有才也不会被人追捧。
当然最棘手的时候,云倾城此刻还是三皇子的未婚妻,当初三皇子就是嫌弃云沫璃的长相才转而换亲的,如今云倾城额头上这么长的一道疤痕,三皇子会不会再次悔婚?
云文渊的心头千转百回,也没什么好主意,小夏氏这一冲着他哭,让他顿时有泄怒的途径。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云倾城是小夏氏的女儿,品格好不好全靠母亲的教导,如果不是云倾城狠毒的要毁掉嫡长姐的容貌又怎么会发生后续的意外。
小夏氏脚步一顿,不敢相信云文渊会将错怪到她的头上,难道他看不出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云沫璃那个践人吗,定是她不忿倾城得了三皇子的亲事才会使计毁了倾城,她的心可真黑啊,养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溺死了她了事。
“老爷,你这是在剜妾身的心肝啊,倾城是我肚子掉下来的肉,她这个样子最痛心的是妾身啊,如果不是云沫璃拿话刺激倾城,倾城也不会生气,妾身自问从没有对不起她,她为何狠心到这个地步,非要毁了倾城。”小夏氏浑身不住的颤抖,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珠。
“行了,你说这话也不亏心,我看到的可是倾城先动手的,是非对错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如果可以,云文渊也希望毁容的是云沫璃,毕竟云沫璃丑颜之名已经传遍了京城就算再多道疤痕也不会怎么样了,可是事情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小夏氏想将这脏水泼到云沫璃的身上也要看看她愿不愿意,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瞒是瞒不住的。
小夏氏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手心,是她小看了云沫璃那个践人,她不会让那个践人善终的,一定不会。
云文渊见小夏氏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样子,不由得心头一软,上前扶住她的手道:“我去问问看秦少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去掉倾城的疤痕,你也不要只顾自己难过,等一下倾城醒来后还要靠你安抚呢。”
“对对,还有秦未央,他是神医门的少主,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云文渊提到秦未央,小夏氏看到了希望,她紧紧的抓着云文渊的手,恳求道,“老爷,您一定要求到秦少主的神药啊,神医门的医术能使白骨生肌,倾城的疤痕也肯定能医好的。”
“倾城也是我的女儿,我肯定会尽心尽力的,今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云氏姐妹不和的传闻,家丑不可外扬。”言下之意云倾城的毁容只能当成一个意外了。
小夏氏忍着心头滔天的恨意点了点头。
云文渊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当然有他的思量,云倾城的联姻是很重要,但是云沫璃身后的风云骑更是他所想要的,在他还未从云沫璃的身上问出关于风云骑的线索,他是不会打破“慈父”的面具的。
荔苑,收拾了不长眼的人,云沫璃的心情还算不错,就连原本焦躁的心情都平复了不少。
“大小姐,二小姐的伤看着挺吓人的。”一直跟着云沫璃的青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到不是为云倾城可惜,只是觉得云倾城若真的毁容了,夫人定是不会善摆甘休的,唯恐自家小姐吃了亏。
“怎么?害怕了?”云沫璃戏谑的反问道。
“大小姐,奴婢是担心您,二小姐的伤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奴婢瞧着她的心就是黑的,您又没说什么,她就想打您,那么长的指甲对着您的眼睛和脸,也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才会让她自食恶果,只是夫人她不会罢休的,还有容妃娘娘和三皇子保不定会将二小姐受伤的原因压在你的头上,到是若行报复之事,可怎么办才好啊。”同其他人一样,青雀也只看到云倾城是自己摔倒的,她同云飘雪不一样,也不会去怀疑些什么,但她知道云倾城受伤始终跟自家小姐脱不了关系,这个世上从来都不缺乏喜欢迁怒之人。
“青雀,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我也是她们的眼中钉,我之所以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不是因为她们手下留情而是因为她们还没有等到好的时机。”事实上原来的云沫璃都不知道去哪里投胎了,那外头疯传的流言还有比要人性命还要恶毒的“美人泪”,如今只是云倾城的一点皮肉之苦,连偿还利息都不够呢。
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鸟叫声,云沫璃微微眯了眯眼睛,示意青雀和林妈妈守在外头。
须臾,冷越抱着一个黑色的匣子出现在云沫璃的跟前。
“姑娘,您让我准备的东西。”如今冷越在面对云沫璃的时候非常的恭敬,一如当初他跟随夏裳的时候。
云沫璃的眼睛一亮,“那个也已经研究出来了吗?”
“效果不如姑娘所说的好。”
“这里不方便,今天晚上我过去一趟。”云沫璃说罢方才高兴的打开冷越带来的黑匣子,匣子里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大小不一的刀具,最大的不过云沫璃手掌宽,最小的只有小拇指大小,薄如蝉翼,刀锋却极为锋利。
这些用具是云沫璃画了样图让冷越在外头找人打造的,便于携带,便于隐藏,最关键的是适合贴身格斗。
云沫璃伸手拿起一把细细的打量,手指翩飞,冷光阵阵,冷越见此不由得目光一亮,他本身武功高强,又领教过云沫璃狠辣的近身格斗,一下子便明白了这些刀具的用意。
比起刀剑来,这些才更加适合云沫璃那诡异的武功套路,颈动脉,喉管,人体身上有不少致命的薄弱点,而这些细小的刀片只要运用得当便是比刀剑还要可怕的致命杀器。
天色暗下来后,云沫璃趁着夜色出了城。
城外属于夏裳陪嫁的一座农庄,这座农庄本身并不起眼,比起夏裳其他别院来,农庄地理位置偏僻规模也小,然云沫璃选中这里的最大原因也是因为它的不起眼。
冷越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汉子,外表落拓,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汉子不满的睨了冷越一眼,随即看到站在冷越身边身着男子衣衫的云沫璃,神情微愣。
“徐叔叔。”云沫璃朝着他微微一笑,男子猛的回过神来,嘴唇微动,喃喃的叫了一声,“小姐。”
像是不敢置信的盯着云沫璃看了半晌,男子突然面色一变,拉着冷越走到一边责怪道:“你怎么把小姐带到这里来了?”
冷越还没应声,云沫璃便走到他们的身后,“咱们先进去再说吧。”
男子也顾不得怪罪冷越,将云沫璃迎了进去。
虽然是深夜而至,农庄里的人都还没有歇下,此时知道云沫璃到来纷纷来了大厅。
农庄里总共只有五个人,四男一女,这些人的身份都很特殊,当初跟着夏裳上战场,后来夏裳隐退了,他们便跟着隐居在这农庄里当一个安安分分的农夫。
云沫璃让冷越研制的东西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因为东西的特殊性,冷越不得不找上他们。
开门的瘸腿汉子名叫徐行之,今年也有四十六岁了,他的腿便是当初在战场上受的伤,他在跟着夏裳之前曾经做过铁匠,天生对那些刀刀剑剑赶兴趣,风云骑里那些灵活的袖箭,带沟槽的三角戟都是他根据战况研制改良出来的,而云沫璃的那套手中刀亦是他打造出来的。
“冷越,你小子,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话的人嗓门很大,拖着踢踢踏踏的鞋子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云沫璃望过去,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团,的确是黑乎乎的一团,大半张脸都被络腮胡给覆盖住了,加上肤色黝黑,远远望过去就是黑乎乎的一团,最为显眼的便是那一口白牙。
“去,冷小弟是来找我的,你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嗲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女声,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黑人的后脑勺,黑人脚步不稳的往前冲了一步,随后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暴了一句粗口。
“你们两个住嘴,快来见过小姐。”徐行之忍不住睨了一眼云沫璃,小姐是云相府的千金,可比被他们的行为给吓坏了,“小姐,这满脸胡子的名叫孟东歌,这妇人是陈娇娘。”
徐行之的话没让孟东良反应过来,呆愣愣的问道:“小姐,什么小姐啊?”
陈娇娘鄙夷的白了一眼,身段妖娆的走近云沫璃,她的身上传了一件青色的粗布衣裙,却难掩她的艳丽,三十来岁的妇人正是最能展现风情的时候,这陈娇娘便是个中翘楚,那一举手一投足,风情万种,就跟云沫璃印象当中武侠小说中的风骚老板娘似的。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夏妹妹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陈娇娘说话间握住了云沫璃的手,手指却是准确的握住了云沫璃的脉门,她的指甲很长,染着颜色,云沫璃眼尖的发现那诡异的黑色,心知她便是冷越口中的那位制毒高手。
但凡会毒的都有医术,云沫璃不做任何反抗的由着陈娇娘扣住了脉门,笑吟吟的盯着她看。
如此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陈娇娘到是被她看地不好意思,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脸蛋问道:“这脸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没有,只是觉得娇姨保养的很好,想同娇姨取取经。”
但凡女人都喜欢这些奉承的话,陈娇娘闻言立时眉开眼笑道,“行,等一下便送两盒子我特地调弄的药膏给你,每天用上一点,保管你四十岁的时候看上去还跟二十岁似的。”
陈娇娘说完这话又抬腿踢了一脚孟东歌,没好气的说道:“平日里听你一天到晚记挂着夏妹妹的女儿,这回子人都在你跟前了,你到是发起傻来了。”
孟东歌被这一脚给踢地跳了起来,习惯性的冲着陈娇娘喊道:“你这婆娘就不能温柔点!”
他的嗓门犹如闷声雷似的,震地人耳膜发疼,话一出口他又迅速的看向云沫璃,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压低了嗓音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嗓门是大了点,没吓坏小姐吧。”说着好不意思的耙了耙乱糟糟的头发,看那样子应该是在笑,不过在云沫璃看来就是那几根特别翘的胡子颤了颤。
“东子叔叔。”云沫璃欠了欠身,紧接着门口又进来两人。
一个是五十来岁穿着一身道袍的文士,另一个却是身材矮小,目光烁利的老头。
这两人进来后,陈娇娘和孟东歌明显收敛了不少,显然这其中有他们这一行五人当中的当家。
“小姐,这是袁军师,这是严老。”这两人的年龄都比其他三个大,徐行之对着他们都执小辈礼。
云沫璃从冷越口中听过他们五人的事迹,也知道这位看上去仙气十足的文士便是当初夏裳身边的军师袁不屈,而他身边那个矮个子的老头看上去不起眼却是冷越这个高手的师傅严阿土。
“军师,严老,我是云沫璃。”云沫璃站直了身体,朝着二人行了一礼。
两道目光,一道柔和一道严厉审视着她,云沫璃感觉到莫名的威势笼罩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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