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自然没有异议,立即让人去烧水,又让曲妈妈去成衣店给全嬷嬷购置几套衣裳回来。
全嬷嬷说道:“现在去成衣店,也赶不来。”全嬷嬷的意思是可以先穿曲妈妈的。曲妈妈比她要矮一些,勉强能穿。
曲妈妈自然不会有问题:“只要嬷嬷不嫌弃就成。”正好她有一身没穿过的绛紫色的衣裳。
全嬷嬷起身的时候,看着玉熙眼角的泪痕,嫌弃地说道:“赶紧梳洗一下。”这些年的礼仪,都白教了。
玉熙忙擦了眼泪,叫了甘草打了水来。
在净房之中,全嬷嬷望着拿了衣服过来的曲妈妈,问道:“将姑娘最近发生过的事跟我说一下。”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但她觉得玉熙不大对劲。不说玉熙现在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只说以前在国公府,玉熙就很沉稳,如今竟然控制不住情绪在院子里哭上了,这样子也太反常了。
曲妈妈对全嬷嬷一直都很敬畏,想了一下,从韩建业带了那个女杀手过来开始说起,也不细说,捡重要的说。说完以后,曲妈妈说道:“坐月子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出了月子以后总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玉熙情绪不对,曲妈妈也看不出来了。
全嬷嬷想了一下,说道:“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玉熙是个很能藏事的人,她可是知道这个丫头五岁的时候就藏了一肚子的秘密,不可能现在只因为一些事就闹得精神都不大对了。
曲妈妈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对全嬷嬷托盘而出:“夫人难产伤了身,大夫说至少得五年才能将身体调理。夫人现在只生了大姑娘跟二姑娘,我想夫人是为子嗣忧心。”
全嬷嬷摇了摇头,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过也不着急,既然现在过来了,是什么事她总能知道的。
许武这会正在盘问跟着全嬷嬷的两个人。这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瞧着三十多岁,正是壮年之时。女看着也是三十左右的样子,虽然一脸憔悴,但容貌不差。
许武先盘问了那魁梧的汉子,说道:“你是全嬷嬷的什么人?”
那汉子听到全嬷嬷先是一脸迷茫,很快恍然,说道:“你是说姚大娘呀?我跟兄弟们是在路上碰到她们的,知道他们也是来榆城,就顺道捎了她们一顿。”说完,那汉子赶紧解释道:“我姓君,叫君远志,是麦城人,这次是来投奔西北军的。”君远志,其实就是君远博,也算他命大,南城城破后他受伤,被下属藏到了一民宅的地窖里,逃过一劫,养了一个多月的伤,才好的。
许武有些疑惑地问道:“投奔西北军?为何不在当地投军?”
君远志苦笑道:“我跟几个兄弟没有户籍,去投军官府也不收,所以就想着来西北碰碰运气。”倒真是运气,没想到顺路捎的那老妇竟然是云夫人身边的人。
许武也不傻,如何听不出对方没说实话,怕是犯了事官府才不要。不过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加上又帮了全嬷嬷的忙:“北掳人马上就要打来了,你不怕死吗?”
君远志眼中迸射出杀气,说道:“死有什么好怕的?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听到许武问其他兄弟,君远志说道:“我另外二十多个兄弟就在云府外面等着。”这二十多个人,都是幸存下来的且身体健全的人。
许武点了下头,就叫来了许大牛。有许大牛在,户籍什么的没有也没关系的。
处理好这个君远志,许武望着剩下的女子问道:“你呢?是什么身份?”有了韩建业那一出,这些人都必须盘查清楚。
女子屈身福了一礼,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一下。此女姓张,名丽娘。因为被夫家所休娘家不容,走投无路之下投河自尽,结果没死,反而被全嬷嬷所救。当然,全嬷嬷当时自称姓姚。
许武并没有因为张丽娘的悲惨遭遇就放弃盘查,相反,问的越发的仔细。吃了上次的亏,这次再出错就得以死谢罪了。一直到有丫鬟过来说,玉熙派人叫了丽娘娘进去,许武才没继续盘问。
过了没多久,许大牛回来了:“老大,顾老头问我,这些人是什么身份?顾老头说,这些人瞧着不简单。”
许武也看出那君远志不是一般人,说道:“无妨,他们是诚心来投军的,以前什么身份不重要。”为首的人身上煞气并不重,应该不是杀人放火的恶匪。
许大牛见状也不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