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楼则认为,温书若真要学,学簪花小楷更为合适。有一种说法,簪花小楷乃晋卫夫人所创。晋人钟繇曾称颂卫夫人的书法,说:“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充分肯定了卫夫人书法高逸清婉,流畅瘦洁的特色。这实际上是对钟繇书法风格的继承,但在钟繇瘦洁飞扬的基础之上,更流露出一种清婉灵动的韵味。
唐代韦续则曰:“卫夫人书,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治浮霞。”
温书若能学会这种书法,那也是她的造化了。只不过,以她现在的功力,要想到这种程度,没有十年之功,只怕都是虚妄。
在明月堡,就收录有卫夫人的真迹。在看到卫夫人的真迹,耳听着金钟楼的赞叹,温书一撇嘴,表示不想学了。
金钟楼虽不如谢小迹那般极懂女儿心,温书的心意,却把握得极准。也不多言,不但不觉得她无理取闹,反而别样开怀。
温书也觉着自己有些小气了,咳嗽了两声,重新拿起那副真迹,宣告道:“六哥,你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写得很好很好的!”
金钟楼欣然而笑,当下便教起温书来。温书虽然聪慧,但在书法领域上确实没有什么造诣。
金钟楼一开始为温书讲解了许多书法知识,又为她说了不少的要点和诀窍。温书虽然理解,也全都明白,但真的要上手,还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
“好吧好吧,当我是笨蛋也无所谓。”温书无奈地摊开手,一副随你笑话我都不回嘴的样子。
“学习书法并非一日之功,数年也未必小有所成,耐下心,即便没有所成,也能陶冶心性、让心气平和。”
“陶冶心性可不只一个办法,我就想到一个,金六哥想听吗?”温书兴致勃勃昂起脑袋道。
“什么方法?”
“那就是金六哥写,我看着,不管六哥做什么,我都能静下心来。”
“……”
“让我自己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是个笨蛋,一点儿都不好玩。但金六哥就不一样了,有一个你在身旁,一想到即便我不会,还有你在身后镇着,底气就来了,心情好得很。”
金钟楼笑了,“书儿这是哪里领略到的歪理?”
“刚刚想到的啊,六哥都是我的了,你有的我也有,不需要学的啦。”温书一摆手,得意地昂昂头,用脑壳对着摆放在桌上的文房四宝和字帖真迹,完全不予理会了。
金钟楼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
明明知道书儿在为自己偷懒找借口,但金钟楼听着就是舒服。罢了,不学便不学,正如书儿说的,他有的书儿也会有。只要有他在,书儿想什么时候学都可以。
书法算是无疾而终了,温书又让金钟楼教她弹琴。
结果可想而知,温书觉得自己在金钟楼面前就是卖蠢的。实在太不明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应该扬长避短,多多展示自己擅长的一面。只有她,把自己的笨拙露了个彻底,温书那个懊恼,差点没把自己给咬死。
尤其在看到金钟楼那要笑不笑的样子时,直接甩手不干了。
无数次告诉自己,金六哥刚刚只是善意的笑,没有“鄙视”自己,没有“笑话”自己。
但自己为什么这么笨啊!
金钟楼确实没有笑话她,他只是觉着有趣。聪明如温姑娘,竟然有这样笨拙的一面。他虽然并不喜欢一个人半途而废,但通过这种方式,多了解自己的妻子一点,金钟楼份外珍惜。
小两口在满香楼嬉闹,院外常常能听到温书爆发出的抗议和懊恼的声音,以及金钟楼温润包容的笑声。小丫头们围在院外,嘻嘻笑笑。明月堡内,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轻快的声音了。
而金家几位兄弟,在看到自己的六弟这么幸福后,也由衷地替他高兴。
就在温书再一次拨出一串杀人琴音,连金钟楼都忍不住捂耳后,温书又撂起了挑子,趴到金钟楼的背上,半天不肯下来。
金家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以及四少奶奶进来满香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咳咳……六弟,弟妹,我们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大嫂笑看着两人,打趣道。
“没,没有,怎么会呢。”温书连跳带爬的从金钟楼的背上下来,背过身,匆忙整理因为胡闹而凌乱的衣衫。
“三位嫂嫂,请坐。”而金钟楼不愧是金钟楼,淡定而有礼地招呼着三位嫂嫂,又让温书为三位嫂嫂沏茶,缓解她的尴尬。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