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王甫安犯的事儿,王琅能寻个教书的地方就已经不错了。
至于另几个,毕竟是入过国子监的,要放下身段去街上支个摊子与人做买卖,听着就心疼。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金安雅在桌边坐下,道:“你舍得下,我们又有什么舍不下的,您说呢?”
最后这一句,金安雅是问王夫人的。
王夫人微怔,回过神来又一阵点头:“是。”
桌边三人瞧着是达成了一致,哭得眼睛通红的王玟傻眼了——金安雅与王夫人统一意见,那她算什么了?
王玟一跺脚,捂着脸冲回自个儿屋子去了。
金安雅懒得理她,王夫人和王琅又都想晾一晾她,王玟在屋里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劝,气得想砸东西。
可偏偏,屋里值钱的东西早就搬走了,留下来几块破石头,砸了也没意思。
翌日一早,王夫人张罗着寻了牙人,要卖自家院子。
宅子本就不大,王夫人又只求脱手,价格定得不高,两天里还真有不少人来看。
王玟闹了两天,知道终究闹不过,也就消停了。
这两天里,算起来,反倒是王家最太平的几日了。
而顺天府,也正式判了案子。
王甫安与金老爷都挨了棒刑,虽说国库收了银钱,衙役们下手时也没有留情。
都是手上有本事的,打得两人皮开肉绽、痛得半死不活,却又真的死不掉,而后继续关进大牢,蹲着吃牢饭。
金家当天就离开了京城,王家也收拾了行装。
一直被人指着鼻尖骂、又一直闷声不响的杨家,在这一日,突然有了动静。
杨家其他几房的子弟站出来,提了分家。
杨家老祖宗夫妇故去多年,祖产从书面上其实已经分过了,只是几房常年还在一处住着,便都由长房打理着。
此刻一提,便是要把彼时分的落到实处,去衙门里敲章盖印。
理由倒也详尽,就是为了这一回的风波。
“以前总想着,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可现在,长房的所作所为,实在叫人心寒。”
“做人怎能不知对错?既然错了,怎么能不认呢?我们几房,前前后后与长房商议了无数次,老太太碍于脸面不好低头,我们低头,我们去杨家认错,可老太太他们都不答应,我们说不通。”
“这些时日,看着杨家是无动静,可事实上,我们几房一回又一回地去劝、去说……”
“罢了,都是血亲,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是分家吧。”
“长房不赔礼,我们认错的,错怪了徐家姑母与姑父,也误导了京中的百姓,这是我们的错……”
杨家要么不动,一动就来了个大动静,震得看热闹的人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而杨家里头,老太太气得险些厥过去,她竟然叫自家人釜底抽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