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能被他看出来,这人还是人吗?
“咳咳,我就是想这么好的条件,倒是一门好姻缘,表姐运气还挺好……”
“羡慕吧?”罗天珵的声音格外温柔,在夜色沉沉的这一方小天地里,有种惑人的味道。
“嗯。”甄妙下意识的点点头,骤然觉得浑身一冷,猛然醒过神来,瞄着那快结成冰的脸色傻笑着道,“呵呵呵,罗世子就爱说笑,呵呵呵。”
罗天珵气得一口老血涌了上来,又默默咽下,冷笑道:“可不是好,长庆伯府五太太那个侄子自幼体弱多病,已经病危了好几次,至今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家愿意把闺女嫁过去。怕绝了后,他家已经给他讨了几房小妾,庶子庶女都有了,嫁过去正好捡现成的!”
甄妙听得目瞪口呆,随后气得不行。
这五太太,也太缺德了!
她外祖家便是再破落了,也没有把女儿推进火坑的道理,这不是骗婚吗!
想想不由后怕,这要是没有仔细打听把表姐嫁过去,将来母亲知道了,还不内疚死。
“多谢罗世子了。”甄妙诚心实意的道谢。
“举手之劳罢了。”罗天珵淡淡的道。
该说的说完,二人又有短暂的沉默。
罗天珵拿出一个玉制的精致小盒子递过来:“这是宫内的云霜膏,治疗外伤极好的,你试试吧。”
“呃,多谢了。”甄妙一脸意外。
“那我就先走了。”罗天珵起了身。
“罗世子慢走。”甄妙脚上有伤不便起来,只扶着靠枕把身子坐直。
罗天珵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了下来,扭了头神色古怪的望着甄妙。
甄妙有些疑惑:“罗世子还有事?”
罗天珵摸了摸鼻尖:“呃。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以后还是少吃点肉吧。”
甄妙怔了怔,随后立刻红了脸。抓起靠枕就丢了过去,恼羞成怒的道:“我愿意,我喜欢!”
该死的,等她脚一好,立刻把那美白肌肤的方子用上。
罗天珵轻轻松松的接住抱枕,把它随意丢在桌案上,双脚一蹬从窗子翻了出去。
人都不见了,仿佛还能听到低笑声。
凉凉秋风从窗子灌进来,饶是碧纱橱紧靠着里面,纱帐还是被吹的不停晃动。
“青鸽——”甄妙喊了一声。
青鸽虽睡得沉。对自己名字却是格外敏感的,听甄妙这么一唤,立刻跳了起来:“姑娘,您唤婢子?”
“嗯,把窗子关好吧。”
“咦。罗世子这么快就走了?”青鸽揉了揉眼睛。
甄妙抽了抽嘴角。
这到底是谁的丫鬟啊,不走,难道在这里过夜不成?
青鸽走过去关了窗,看到那靠枕捡了起来,嘀咕道:“奇怪,怎么靠枕跑这里来了?”
抱着靠枕走进碧纱橱:“姑娘,我捡到了这个。”
甄妙抚了抚额头。
青鸽瞅瞅甄妙神色。恍然大悟:“姑娘,这难道是您送给罗世子的?啊,他没带走,姑娘,您,您可别往心里去。”
“快去睡吧。”甄妙认命的摆摆手。
第二日温氏来请安时。甄妙以闲谈的借口把她请去了碧纱橱,接着就把罗天珵调查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温氏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是罗世子查到的,那肯定错不了。那五太太可真是个混蛋,不得好死的!”
甄妙忙劝了劝。
温氏叹气:“你表姐这亲事可真是艰难。唉,妙儿。你可要惜福啊,我看罗世子对你是挺不错的。”
甄妙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
要不说难得糊涂呢,当时罗天珵对她做的事,温氏一直不清楚,或许这才是最好的吧。
有罗天珵给的那盒云霜膏,甄妙的脚没出几日很快好了起来,虽然走路还是有些不便利,至少不用再要青鸽背着了。
转眼到了天寿圣节,老伯爷和大老爷都参加朝贺去了,至少要折腾到下午才会回来。
甄妙正陪着老夫人聊天,有丫鬟禀告大夫人过来了。
这个时候,正是大夫人蒋氏打理事务的时候,怎么好端端的会来找老夫人呢?
甄妙心里纳闷着,就见蒋氏走了进来,神色虽沉稳,匆匆的脚步却暴露了她急切的心情。
“怎么了,蒋氏?”老夫人开了口。
蒋氏看一眼甄妙,倒是没有避讳她的意思,缓了口气道:“老夫人,是我们房的岚姨娘没了。”
老夫人掐着佛珠的手一顿,连眉毛都没抬:“今儿是天寿圣节,天大的好日子,一个姨娘,没了便没了吧,好好装殓了就是了。”
蒋氏点点头:“岚姨娘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就病得不大好,已经准备好了呢。”
甄妙听得眼皮子一跳。
岚姨娘前些日子病了不假,但是说没就没了,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果然就听蒋氏又道:“岚姨娘身边叫青娥的丫头忠心耿耿,岚姨娘一没竟然殉主了,依儿媳看,也厚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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