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君子该说的话吗?
她一定要回击,出了这口恶气!
罗天珵洗漱回来时,甄妙已经停了笔,把那写得密密麻麻的罗纹纸折成巴掌大,歪在榻上反复看着。
“这是在做什么?”罗天珵凑上来。
“哼。”甄妙背过身去不给他看。
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到腰上。
甄妙惊得差点弹起来,猛然转过身子:“世子,你干嘛呢?”
“呃,放错地方了。”罗天珵面无表情地道。
甄妙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俊秀无俦的面庞,暗骂了声无耻。
偏偏因为这些日子和人家做好朋友,一时又不好意思翻脸,只得默默转过身去。
然后就觉得胸前一软,一只大手盖在了那里。
甄妙脸一下子涨红了:“世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耳边响起罗天珵的轻笑声:“抱歉。就是每次在一起时,我就总忍不住怀疑你是男扮女装……”
“去死!”甄妙怒火中烧,屈膝顶了一下。
就听闷哼一声,罗天珵捂着某处从床榻上摔下去了。
咚地一声巨响传来。歇在隔间的阿鸾急急披着衣衫冲来:“姑娘,怎么了——”
心急之下,连大奶奶都忘叫了。
“别进来——”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阿鸾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下,还是默默回去了。
留下屋内的二人大眼瞪小眼。
见罗天珵额头冒出冷汗,显然是疼的,甄妙有些心虚,吭哧道:“对不起……”
拿了帕子给他拭汗。
罗天珵心忽然就软了一下。
就见甄妙小心翼翼地咬了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出去什么?”罗天珵有些莫名其妙。
甄妙往下瞄了瞄。
当然是不把你被踢成重伤的事情说出去了。
罗天珵秒懂,瞬间怒了,一个翻身压了上去:“甄四。你非要逼我坏了规矩不可?”
甄妙老老实实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不停扇动着:“你要实在想证明,也行……”
一直没碰通房们,这次应该不会再吐了吧?
“我不需要证明!”罗天珵气得要抓狂了,翻身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
他还不想只是为了赌气伤了她。
甄妙睁开眼,松了口气,露出个讨好的笑:“世子,明天我给你做豆腐皮包子吃啊。”
罗天珵抿紧了唇。
又拿吃的打发他,她以为几个豆腐皮包子就能收买他吗?
“再加一盘你上次做的蓑衣黄瓜,一盘蒜泥茄子。”
“好。”甄妙痛快应了,起身要去熄灯。被罗天珵按住。
甄妙不解的看着他。
罗天珵没做声,手指连连弹动,劲风一出,蜡烛噗的就灭了。
好一会儿,黑暗中响起甄妙震惊兴奋的声音:“世子,你会一阳指?”
“什么一阳指?”
“就是能把内力从手指发出去。然后指哪打哪儿的功夫。”
那次在皇宫,六皇子不是说草上飞水上飘什么的不存在吗,原来只是六皇子学艺不精啊。
良久,响起罗天珵的声音:“你话本子看太多了吧,我手里捏了几粒珠子。”
甄妙不做声了。
她还是明日早点起。再复习一遍小抄吧。
不多时响起均匀的呼吸声,罗天珵睁开眼,打量着自己的手指。
一阳指?
内力还能调到手指上从指尖发出吗?
忍不住运转内力向指尖逼去,一阵气血翻涌。
罗天珵脸色发青。
差点走火入魔,他是不是脑子抽筋了,把她乱说的当回事啊!
又看一眼睡得正香的人,悻悻睡着了。
第二日,甄妙对着梳妆镜吓了一跳。
“大奶奶,婢子煮个鸡蛋给您滚滚吧,这眼圈也太重了。”夜莺梳着头,有些担忧。
“不用了。”甄妙拒绝,美滋滋的看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有黑眼圈好啊,祖母见了就知道自己昨夜有多认真,这样要是犯了什么错误,至少说明态度是端正的嘛。
去怡安堂请安时,老夫人果然关切的问起,听甄妙说看册子太晚了,就叮嘱她不要累着自己,管家的事可以慢慢学。
大姑娘罗知雅笑嘻嘻道:“大嫂,我曾听母亲说过,内外管事加起来不过三十余人呢,怎么还看那么久呀?”
甄妙一脸平静的从宽大衣袖里抽出一本砖头厚的册子:“原来有三十余人吗,我怎么只记了二十九个,看来是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