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微凉的手落到那只大手上,罗天珵猛然抬头。
映入眼帘的就是甄妙浅淡却纯粹的笑意,她眨了眨眼,手一摊:“既然鸡毛掸子是荆条,还不拿过来。”
罗天珵只觉这一刻的心情忽地到了云霄,令人措手不及,却恨不得大笑三声,立刻抽下鸡毛掸子递过去,想了想别扭地嘱咐道:“别打脸。”
甄妙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
她的夫君,其实还算可爱的。
毕竟在这个年代,她要真遇到一个惹她生气后也不理会她死活,不在乎她心情的男人,除了默默收拾好心情过日子,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不成?
和离?呵呵,他们这样的人家,结亲是结的两姓之好,男子要是没有什么大错处,女方提出和离的话,恐怕就被人们唾沫星子淹死了。
甄妙拿着那五彩斑斓的鸡毛掸子,眼睛落在对方**的上半身,不厚道的一笑,瘙痒般用鸡毛掸子从胸口前扫过。
罗天珵倒抽一口冷气,失声道:“皎皎?”
“别出声,既然负荆请罪,总要让我打上百八十下吧。”
“这么多?”罗天珵笑容发苦。
要是真的打也就罢了,她这样瘙痒,简直是要人命啊!
甄妙面不改色:“呃,本来不用打这么多下,还有一半是替你送的猫受的。”
卡擦一声,罗天珵把拳头捏得咯咯响。
他回头就把那扁毛畜牲宰了!
没有它,他送的猫定然是极讨人欢心的。
甄妙到底是没有瘙痒那么多下,就被忍笑忍得辛苦的罗天珵夺过鸡毛掸子摔到地上,然后一把搂过来,亲得七荤八素。
许是老夫人那番话的触动,许是这些日子罗天珵锲而不舍的送礼物讨欢心,这一次,甄妙确实没了那种下意识的逃避和反感,由一开始的反抗渐渐变成了配合,终于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
罗天珵却像触电般松开,微微喘着气平复心情,触及到甄妙诧异的目光,把她揽得更紧,苦笑道:“再这样下去又要伤着你了。”
甄妙已经感觉到有个硬邦邦的物件抵着自己,对方赤着上身,身子滚烫像烙铁一般,烙的她心口热乎乎的,脸也滚烫滚烫的,忙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皎皎,纪娘子有没有说,药还要吃到什么时候?”
甄妙有些尴尬地道:“总还要吃上三个月再看。”
三个月!
罗天珵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谁娶个媳妇,像他这样糟心的!
“行了,快些把衣裳穿上吧,一直在内室窝着,传出去像什么话?”
“谁敢!”罗天珵挑了挑眉,到底是把衣裳穿好了,起身喝了一口冷茶把那股火压下去,“皎皎,跟你商量一个事儿。”
“你说吧。”甄妙伸手把褶皱的衣裳抚平,又理了理鬓发。
“我的私卫罗豹,看中了你身边的丫鬟紫苏,求我替他做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罗豹吗?”甄妙暗笑,她还在想那侍卫怎么一直没动静了,该不会是被阿鸾的美色所惑改了主意吧,要是那样,她就要教会他什么叫鸡飞蛋打。
“那日招到小亭子里见了见,他本人倒是挺不错的,只是不知他家里是什么情况。”
“他的祖父是曾经跟着我祖父的,现在已经荣养了,跟着在庄子上当管事的次子过活。罗豹的父亲是长子,跟着我父亲的,后来随着父亲一起战死沙场,他母亲也在生他时难产去了。罗豹自生下来,就跟着叔叔一家过活。”
“罗豹是遗腹子啊?”甄妙倒是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淳朴开朗的青年,身世竟是挺凄惨的。
“是的,不过他叔叔婶婶对他倒是视如己出的。”罗天珵不知想起什么,轻叹一声,“他叔叔家生了三个女儿,至今没有儿子。”
甄妙点了点头。
这样听来,也还是不错的。没有正经婆婆,紫苏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又有世子和她在,不会因为上面没有长辈压着,年轻人就胡闹。
“那等来春三月,就给他们把喜事办了吧。”一直跟着她的紫苏有了好去处,甄妙心情不错,又问道,“阿虎有些日子没见了,现在怎么样?”
想到那个从深山里跟着他们走出来的半大少年,罗天珵露出轻快的笑意:“还不错,是个好苗子,将来能成为千里挑一的弓箭手,可惜那小子一心惦记着给你当车夫呢。“
甄妙摆摆手:“男儿志在四方,阿虎又不是府里的下人,给我当车夫作甚?”
“人各有志。战场上刀剑无眼,也说不准当个车夫更自在些呢。好了,等把阿虎调教出来,看他自己选择吧,我会把利弊讲清楚的。不说这些了,府上这些日子如何?”
国公府这些日子最特别的事,就是二房多了一个美若天仙的通房,四房来了一位身份不同一般的妾室了。
甄妙自然随口提了提。
罗天珵听了只是笑了笑便没有再多问。
随着小年临近,大多官员都清闲起来,许多挂个闲职的都不必往衙署里去了,罗二老爷就正是如此。
听闻罗二老爷又往西跨院去了,田氏狠狠摔了一个杯子,正好摔在来拜见母亲的罗知雅脚边。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