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里的甄妙三人听到下面乱糟糟的,忍不住走出来,扶着栏杆往下瞧。
青鸽箭步走到男子旁边,往桌子上扫了一眼,沉着脸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要是饿得很了,又没有钱,点上几样小菜果腹,我们就当是做善事了,可你点了最好的,还不给钱,是把我们酒楼当傻子吗?”
她把菜刀往桌子上一拍:“付账还是留下来洗碗,客官赶紧选一样吧,别耽误时间,后厨那头猪我还没剁完呢!”
大堂里一静。
“我下去看看。”
“先等等。”重喜县主拉住了甄妙。
青袍男子冲青鸽一笑:“在下会付钱的。”
青鸽看看伙计,伙计忙瞪眼:“你不说没钱吗?”
青袍男子看着青鸽:“请借在下笔墨一用。”
“笔墨没有,我只有菜刀!”
半夏擦着冷汗冲过来:“这边有,这边有!”
见青鸽瞪过来,赶忙赔笑。心道姑奶奶,咱那菜刀砍猪就够了,暂时就别接新活了。
楼上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初霞郡主轻笑道:“那人还挺有意思,借笔墨干嘛,莫非要写上‘纹银一百两’几个大字,当银票使不成?”
好奇的不只甄妙三人,大厅的人都盯着男子举动。等他放下笔。把纸提起来,看清上面写的字,全场哗然。
那上面写着:天下第一棋手
在人们的哄笑声中。男子面不改色,笑眯眯道:“在下刚刚吃了一顿饱饭,有力气下棋了,不知有没有人愿意与在下比试。在下若胜了,就取二两银。若输了,愿赔一百两。”
“少吹牛了,你连饭钱都付不出来,真输了。上哪儿要银子去?”
男子看向半夏:“掌柜的可否预支一百两银子,若输了,连同饭钱一起。在下洗碗还债。”
半夏飞快算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客官。我们这洗碗工一个月二两银子,不吃不喝,您得洗八年碗。”
“给他!”一个清清淡淡的女声响起。
男子抬头,微怔,随后展颜,抱拳道:“多谢夫人了。”
重喜脸一黑,顺着楼梯往下走去。
甄妙和初霞郡主对视一眼,初霞郡主低笑道:“我还头一次看到,有人能激出重喜的火气来。”
很快,明晃晃的银元宝摆成几排,来这用饭的非富即贵,就是图个乐子,也不在乎拿出二两银子打这狂徒的脸,更何况还真有银元宝摆了出来,大周男子骨子里的赌性顿时被激了出来,自恃棋艺不错的都甩出二两银子来。
男子从随身包裹里拿出棋具,放在一张干净桌子上,含笑问道:“哪位先来。”
“我来!”
第一个出声的,仅仅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就满面通红的退下来。
第二个,第三个,接连六人都迅速败下来后,已经没人出头了。
银子是小事,输了也不算大事,可是,输得这么难看,谁还愿意去自取其辱呢?
半夏也在嘀咕:“这样下去,就算场场都赢,等赢够饭钱,咱晚上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男子见无人出来,沉吟一下道:“这样吧,在下闭目,同时与五人下棋,若是五局皆赢,就请五位替在下付了饭钱,如何?”
“好,半夏,你立刻带人收拾出五张桌子,摆上棋具。”甄妙步履轻盈走过来,目光灼灼盯着男子,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重喜一眼。
原本还表情淡淡的重喜县主,此时竟一脸呆滞,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很快五张桌子摆好,参与比试的五人落座,百味居派了五人立在每张桌旁监督。
直到这时,重喜县主才开了口:“我……来当唱棋人!”
针落可闻的静谧中,重喜县主的声音不断响起:“第一桌,东五南九置子。”
男子双目微闭,声音紧跟着响起:“‘东五南十二置子。”
二人声音此起彼伏,观棋的人皆大气不敢出,只闻呼吸声。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当最后一人投子认输时,全场静默。
男子站了起来:“掌柜的,在下的饭钱总算还上了。”
他又看向重喜县主:“多谢夫人支持。”
说完摸了摸荷包里先前赚的十二两银子,心道这么多钱,足够吃上几个月的馒头了,正好把京城逛一圈走人。这样一想,不由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等人出了百味居大门,重喜县主才反应过来追上去,一把抓住男子衣袖:“公子,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哦,夫人,在下已经吃饱了。”
重喜县主黑了脸:“我不是夫人!”
男子一脸诧异。
重喜县主揪着他衣袖不放,面无表情地道:“不过你若是娶了我,我就是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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