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色低头看了一眼自从外人进来时就闭上眼睛的娘子,心底疑惑,却仍说道,“她似乎吸进了不少****香。”
“果然如此。”林风措了然。
而此时侍砚侍墨进了房间,代替了大少爷的位置,牢牢护住自家主子。
“可有解毒的方法?”季初色走到一旁,眉色隐忧,他抬眉问道。
“待在下看看。”林风措上前,搭在天意的手腕上,那炙热的温度一瞬间让他晃了神,最后他全身心放在天意的脉搏上。
最后林风措他抽回了手,脸上的紧绷缓了缓,“季大公子,咱们借一步说话。”
“请。”这句话正和他心意,于是季初色伸手客气道。
寂静的院子里。
一紫一白两道身影相对而站。
“荀小姐中的是魅香,所幸这种****香不是最为霸道的,解毒的方法有两种。”
“哪两种?”
林风措的目光飘向遥远的天际,声音似乎有些飘渺,“第一种便是常见的,男女交合,破解魅香,另一种是冷水浸泡,驱除身上的热度,将心火降下来。”
轻轻浅浅的声音,在安静的夜下散开,季初色早已经猜到了,只是在林风措的证实下,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林风措回身,面上似有些迟疑,他温润的眸子已经失去了淡然无波,像是在隐忍,又像是在挣扎,最后他闭了闭眼睛,才将目光撇向别处,“虽然现在已经是春末,但是也难免冷水伤身,所以,”林风措暗下来嗓子,声音低沉得不像之前那般清浅,“在下建议季大公子采取第一种法子。”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风措好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话一出口,他的胸口便隐隐地疼起来,就好像被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着。
季初色看了林风措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多谢林公子,今夜劳烦你跑了一趟,待会我便让人护送你回去。”
“季大公子不必这么客气,在下与荀小姐是朋友,这点事是在下应该做的,护送倒不必了,在下先行一步。”林风措在朋友那两个字微微停顿了一下,最后他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多谢。”季初色有礼地回道。
林风措转身轻踏着步伐,踩着满院子的落叶,一步一步朝院门走去。
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怅然若失?颓丧?难过?亦或者是悲哀?
许是连诊过无数次脉,断过无数种病症强大如少年神医,恐怕也不能给与答案。
他只知道他的心在漫无目的的步伐中,渐渐空了,那种空,不是没有装满东西的空荡,而是已经装满了东西,却在一瞬间被掏空的空落落,跨出定王府的那一步,心中一根紧绷的线,就这么“嘣”的一声断裂了。
他抬手捂住胸口,那里似乎在替他这个主人无助,哀痛着。
他顺着铺满地面的皎洁月光慢慢抬起头,明月皎皎,何时照我心,寻一处角落,安放我无处搁置的爱恋。
天上有月月月缺,人间有情情情残。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直面自己内心的心意,当那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才知道有多艰难!
原来不是情浅,而是早已经情根深种。
他向来看淡尘世间的情情爱爱,在他的认知里,若不是因为利益而走在一起,就是因为互相需要才走在一起,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当亲口将一个女子交付与另一个男子的时候,他竟然觉得难以呼吸。
看着她忍受着巨大痛楚,却不能施以援手,只因为她不属于他。
这种认知,直到今日才如此清晰明了地在他面前摊开。
林风措脚步踉跄,他扶住一旁的树木,最后在唇角渐渐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原来,情在那里,不来不去,而他却早已经沉沦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