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热闹的酒席上。
她感到孤独而又绝望。
她没有想到这是一场鸿门宴,专门等着自己。
她早已经料到自己的亲事不会太好,但是却也没有想到过,五姐的事情会在自己身上重演,她那个自小就敬重的父亲,居然在卖掉五姐之后,还想以着她的亲事作为筹码,她的心顿时凉到谷底。
等她浑浑噩噩回到房间的时候,竟然发现没有人能够诉说满心的委屈和悲凉。
她自小不敢多言,尽量少说少错,降低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存在感,无非就是想为自己博一个不用太好也不会太差的将来,可是不管她如何小心翼翼,终究逃不过被当成货物的命运。
她唯一的丫鬟替她伤心难过,忽然建议她去找大哥大嫂。
她绝望的心情顿时再次浮起期冀,于是就有了今晚的偷偷拜访。
麻木地讲完这些事后,季惠君整个人就像木头人一样僵硬着,眼底的空洞无限放大。
季初色和天意两人听完这些话后,都震惊在当场,没有想到过短短几日,季王府居然出了这样的事,两人对望了一眼,季风华是想打算卖女求荣吗?
“大哥,大嫂,你们说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狠心,难不成我和五姐不是他的女儿吗?”悲凉的话语就好像深秋的叶子,一点一点变黄,一点一点失去了希望。
这一句话就好像冰锥一样,一下一下敲在天意的心上,六妹从来都是一副温婉与世无争的模样,从未见到过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天意心头一软,不由伸手覆上她的头,轻抚安慰道,“心里难受,就哭出来,没有人会笑话你。”
最后在大嫂的柔和的眼里,情绪一下子溃堤。眼泪啪啦掉了下来,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在人前哭泣的女子,但是在真心地关切中,所以理智都倒塌。
她想起之前那双肥腻的手在她的手上揉捏着,羞耻之感以及委屈之意都排山倒海涌上心间,压抑住的悲伤和恐惧像是找到了喷薄的出口,一发不可收拾。
天意抱着这个扑在她怀里痛哭的孩子,心情也不由跟着被感染,在现代,这十六岁的小姑娘还在上初中,本应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过早地承受起人世的背叛、遗弃、险恶,她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怜惜,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于是一坐一站的两人抱头痛苦。
此时丝丝闻声跑了进来,却看到自家的主子搂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在哭泣,顿时瞪大了眼睛,它立即跑到男主人面前张牙舞爪,大致意思是在质疑是不是他欺负了主人。
季初色看都没看那只胡搅蛮缠的肉球,眉尖泛疼,娘子也跟着哭什么,他心里还有写疑问想要问问六妹,可是两人一哭,把他头都给搅大了,他耙了耙头发,记得娘子曾告诫过他,若是两个女子哭泣的时候,最好不要出声,否则很容易受到攻击,他无法,只能端起两杯茶杯,在娘子和六妹哭累的时候,及时地递上去。
而此时丝丝得不到男主人回应,又看他如此殷勤地端茶递水,心里觉得男主人这是在做贼心虚,在弥补对主人造成的伤害,立即挥动起它刚才挖土的爪子,一把拍在男主人黑色夜行衣上,顿时一个灰色的爪印就印在了上面,它知道男主人有洁癖,而且非常地重,所以它便乐此不彼地继续在夜行衣上挥动着它的爪子,挥着挥着它就忘了它的目的,光顾着玩起来了。
而停止哭泣的两人一看到这有趣的一幕,顿时破涕为笑。
季初色低头看到自己的衣裳上布满了一个个梅花印,在黑色布料上格外显眼,他嘴角抽了抽,随即抓起丝丝的脖子,往门外一扔,丝丝惊叫一声,以为自己就要摔在地上了,不想外头有人身形一闪,便接住了它,然后将带走。
丝丝回过神来,立即“丝丝丝丝”地叫唤着。
可是席三可不管它挣扎得多厉害,却都不曾松开它的两只爪子,“我说肉球啊,你怎么不长眼睛啊,明知道里头气氛不对劲,你还要往前去凑,真不知该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傻呢?”
州四看了眼兀自挣扎的肉团子,摇了摇头,“明知道主子有洁癖,还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看来这几日是不想好过了。”
凌二的评价轻飘飘地落下来,“赞其不惧,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花花们重重点点头。
丝丝在心里哀嚎着,“我这不是在为主人出气吗?我容易嘛我?”
花花们齐齐点头,是挺不容易的的,居然敢一次又一次招惹主子,幸好大少奶奶喜欢你丫这只肉团子,否则都不知道如今在哪支架子上被人架着火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