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一夜,受了一夜的冷风,禁卫军们已经冻得哆嗦了,宁峰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之前他为了能够在主子面前立下功劳,主动请缨,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出一日就能够将季初色抓进天牢,可惜却不能如愿,哪里知道这个镇国将军府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管怎么软硬兼施,他们总是不冷不热地打回来,以后真是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轮到天意落子了,她细思后落下一子,这才理会被人无视在角落的宁峰,以及他那些浑身发抖的禁卫军们。
“请问,宁大人是受何人之命来请我家夫君?可有公文?”
天意轻轻松松甩出这两个问题,便继续思索下一步棋子该怎么走。
而宁峰却仿佛被人点穴一般,僵立在当场。
因为陛下龙体抱恙,大理寺卿的奏折根本就没有传至御膳房,所以这件事也只有少数人知晓,跟别提说有上头正式的公文下来,况且季初色如今的身份,与荀遇,欧阳瑾等人相同,手中又握着兵权,身份非同小可,若是没有陛下指令,几乎没有人敢动他。
但是主子就是看中季初色如今中了毒,分身无力,或者压根无暇顾及,所以便可以趁机将他抓起来关进大牢,那么整个计谋最为关键的一步就完成了,只要这一步成功了,那么让季初色消失在这个世上便易如反掌。
可是,主子算到每一步,却独独没有算到除了季初色,还有一个聪明难缠的荀天意,这一年多来她的默默无声,以至于让人忽视了当年也曾惊艳绝世那样如花貌美,那样让皇城世家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的荀天意。
珠玉也不过是蒙上黑布,避免了外界的探看,可却没有失去光华,她的光华只为一人绽放,以致对外界未放下一缕两缕的关注。
凤一等人不由嗤笑,他们的主子占有欲可是难以形容了,一旦清醒,便不愿意让自己所爱的人抛头露面为他奔波,劳心劳累,主子可是说了,娘子是用来宠的。所以沉寂下来的大少奶奶让外人忘记当初她也曾光彩夺目,如今也不曾逊色。
见宁峰此时的表情,天意挑眉,看来她猜中了,这个宁峰不过是一个鲁莽急功近利的人,手头上没有抓捕大臣的文书,却想仗着自己的身份行事,未免也太天真了。
“看来宁大人是没有本夫人说的那些文书,也无人授权,那敢问,是谁给了宁大人玩忽职守的权利,不好好在宫中保护陛下的安危,却擅离职守,跑到大臣府上闹事,若是本夫人上奏陛下,不知宁大人是会被以哪个理由问罪?”
天意话音一落,风烈众人便附和道,“玩忽职守,骚扰大臣,毁坏私有财产,这三个可都不是你能够担得起的责任。”
宁峰下意识看了眼身后那分崩离析的木门,不由咽了下口水。
荀天意说的不错,若是陛下追究起来他可是难逃责难,但是他当时头脑发热,只想在主子面前立功,以为主子没多久就能登高问鼎,就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但是如今经过一夜的风吹雪冻,头脑已经清醒了不少,宁峰此时已经有了退意。无论主子什么时候当上东临的国君,只要陛下如今在位一日,他的这一条小命根本就像是一只蚂蚁,随意让人拿捏。
就在宁峰纠结的时候,一道含笑声音从门外响起。
“没有想到季夫人不仅容色过人,伶牙俐齿,还善于揣摩心思,可莫要将宁大人吓病了。”
宁峰听到来人的声音,顿时神情一震,又趾高气扬,天意皱眉,眼看就要成功了,却不想被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破坏了。
她抬眼看向来者,一身质地上好的宫衣锦袍,奢华却内敛,贵气却不张扬,果然是众人眼中温文儒雅的二皇子,只不过是那笑不及眼底的笑容,却让天意感觉到仿佛是一只笑面虎在紧紧盯着猎物,浑身不自在。
“二皇子大驾光临,荀氏有失远迎,还望二皇子见谅。”
天意故作慌乱,起身行礼。
诸葛思远看着面前的女子虽然举止慌乱,但是仍旧未行差一步,眼底的光亮闪了闪,也有礼地回道,“季夫人免礼,不必客气,本皇子这么大清早出现恐怕也吓到夫人了,只不过本皇子有要事在身,希望季夫人行个方便,将季大人请出来,本皇子想见他一面,商讨国家大事。”
呸!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将主子抓走!
风烈众人一致的心声!
故意放低自己的姿态,若是传出去,也是会让百姓觉得他平易近人礼贤下士,可是天意却知道,他不过就是擅长演戏,拿捏人心罢了!天意淡淡一笑,歉意回绝道,“二皇子,真不巧,我家夫君身体不适,已经向陛下休假一段时日,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可以等我家夫君康复后再商讨。”
诸葛思远仍旧是微笑脸色未变,但是语气却已经微微冷凝,“国事紧急,可不是季夫人能够耽误的,还请季夫人以大局为重。”
好一个大局为重!天意被气笑了,正想要反驳,一道闲闲的声音却比她早一步。
“不知二皇子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望二皇子见谅!”
(安安要出远门参加朋友婚礼,祝安安一路平安~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