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点头:“虽然过了很多年,但我在荆州看到很多观音庙,里面供奉的观音菩萨,用的正是那个女大夫的容貌,据说她本是江湖游侠,路过而已,瘟疫一去,就远走高飞,再也没回去过。”
那次万岁嘉奖荆州各地官员,燕大夫自然是头功,不过人没找到,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睿王把关于燕夫人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说了一遍,连传说,八卦都说清楚。
“燕夫人那会儿非要亲尝药草,好几次兔血昏厥,才实验出药方,堪称仁心妙手。”
这事儿在荆州连小儿也知道,那里的老百姓,都感激燕夫人。
章夫人目光略微带了几分复杂:“她可是单身一人?”
“那到不是,燕夫人出外行医,好像,好像……”睿王犹豫了下,才道,“好像高文渊高将军陪伴左右。”
皇帝大吃一惊,差点儿把手里的茶杯扔了,睿王也半晌不敢说话。
章夫人抿着嘴唇,轻声道:“燕夫人就是太子侧妃,卢国公的爱女燕来郡主,她和军神高文渊早有暧昧,只是万岁必然不会让卢国公再与高将军联姻,双方都是果决之人,决意隐瞒,不肯透露!”
她这话说的言之凿凿。
皇帝都有一瞬间恍惚。
“可有证据?”
“这种事情,本来不应该有什么证据,我想,燕来郡主医术高明,她若是怀有身孕,想必有办法混淆视听,甚至孩子足月生产,也有可能被视为早产。”
章夫人冷冷地道。
皇帝气得蹭一下就从桌前起身,来回踱步,怒道:“你以为?你一个以为,就敢,就敢编排太孙?”
别说是太孙了,就是随便哪个皇孙,也不能没有半点儿证据就任人污蔑!
“这些事情,你究竟从何处知晓?若不说清楚,今天我让你出不了紫宸殿!”
章夫人也被皇帝的怒气吓了一大跳,却还是镇定下来,轻声道:“回陛下,臣妇为先夫守过头七之后,整理他的遗物时,竟然发现几封密信,全是先夫写的,写给义王殿下,信中,先夫就曾经怀疑皇太孙方容的来历有问题,也许并不是真正的太孙……”
皇帝愣住:“义王?此事与义王有关?”
他目中顿时闪过一抹疑虑,几乎要阴谋化了,若是方容倒下,那能用的儿子里,只有义王最让他器重。
只是,他不愿意这么想。
虽然最近对义王有些不满,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像他表现出的那般仁义。
可皇子们,哪一个又真的简单?皇帝以前也知道,自家这个儿子那一套仁义做派,多也是面具,是为了征得满朝文武支持的一种手段,可能一直维持面具,他也高看这小子一眼。
他还是希望,儿子哪怕为了自己的位置争夺,那也是各凭本事,是光明正大地去争夺,而不是玩阴谋诡计。
皇帝坐下来,“郑峰,传义王。”
郑峰应了一声便下去,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
整个紫宸殿,一片寂静。
义王来的很快。
郑峰显然是派出快马去叫人,他一来,乍一见章夫人,顿时连连哀叹,也不等皇帝追问,更没有表现出自己不知情的一面,直接就道:“儿臣听闻章夫人状告太孙,便知此事不好,没成想,竟然真惊动了父皇,父皇请赎儿臣隐瞒之罪,实在是此事过于重大,儿臣也昏了头。”
他如此干脆,反而让人信任。
就这话题,内容惊悚到触目惊心,任谁知道了,都会大惊失色,他不敢轻易透露,也不是太难理解。
皇帝沉默,盯着他看了半晌,“也罢,章梁氏说,章和曾经给你写过信?你和章和熟识?”
“回父皇,章和我儿臣都爱看戏,到是在教坊司遇见过几次,颇为投契。”
义王在清流圈子,文臣圈子里向来人缘好,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别看章和是兵部尚书,跟他交好,到底是文臣,与他交好很正常。
连睿王都没多想什么。
皇帝点点头:“把信呈上来给我看。”
义王苦笑,叹气道:“父皇,前一阵子,京城有些混乱,儿臣又蒙父皇垂爱,赐住宫中,便把紧要物件带进了宫,没成想,宫中走水,信全烧毁了。”
皇帝的脸一沉。
义王又道:“不过,章和有几封信尚未送给儿臣,应该还在,不如让章夫人呈给父皇御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