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蒋诗韵毫不留情地打断王氏,“我们又不是落难了要去投靠大伯家,实在是我们初来乍到,先借地方歇歇脚罢了。将来爹爹也是要做官的,不见得就比大伯父差!”
王氏这种人虽然为人也精明能干,到底是小户人家出身,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自卑,这个时候若是不矫正过来,将来定要被钱氏拿捏。
“京里的房子贵,娘手头的这些银子哪里够用?”说来绕去,王氏还是惦记着自己的银子。
蒋诗韵无奈地苦笑,却不妥协,“娘,就算是我们要去,也得是大伯母带着人过来相请。她让大堂姐过来,这不是轻视我们吗?”
何况昨夜里,一副打发叫花子的口气,今儿若是不奉了母命,蒋大姑娘哪里肯来?
她心里说不定都恨死她们了!
“都是血亲,哪里说得上轻视不轻视的?”王氏有些不忍,低低地呵斥着蒋诗韵,“说不定你大伯母真的病了呢。”
病了才怪!
蒋诗韵暗嗤,大堂姐昨儿夜里还巴不得把她们轰走的样子,今儿来了一个大变脸,这让人敢相信吗?
就算大伯母病了,家里这些事情,大伯母应该还是知道的吧?
她若重视王氏母女,哪里会容得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恐怕早就交代门房一声了。
她不信蒋德章没跟钱氏说过这些。
这样的借口,鬼才相信!
蒋诗韵不急不忙地起身,见慧儿开始收拾箱笼,气得上前就踢了箱笼一脚,不满地白了慧儿一眼,“谁让你收拾的?”
慧儿脸上欢快的表情立时凝注,小声辩解着,“是,是太太的意思。”
“太太的意思你贯穿地还不错啊?”蒋诗韵在慧儿身前饶了几圈,这丫头一副娇滴滴软绵绵的小样儿,她怎么看怎么不上眼,还不如小坠子看着实在呢。
本就是大家子出身,想来为奴为婢的也不甘心。一路上慧儿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痒的,眸子里望向王氏还会时不时地露出不屑的神情,打量她是个死的啊?
要是本本分分的她也不想为难,怕就怕这人有了攀高枝的心思止也止不住了。
她蒋诗韵又不是瞎子聋子,哪只耳朵听见王氏吩咐慧儿收拾了?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又没有指名道姓的,慧儿这是自作主张了。
见蒋诗韵板着脸一脸怒容地瞪着她,慧儿眨眨妩媚的大眼,泫然欲泣,“太太,奴婢……”
“好了好了,怪她做什么,她不也是一片好心?”王氏有些不满女儿为何独独针对慧儿,撑起身子坐起来,“你还是想着怎么应付你大堂姐去吧。”
蒋诗韵见王氏一门心思地护着慧儿,知道一时半刻也不能奈何了她,也就压下了怒火坐在椅子上吩咐小坠子几句,小坠子就轻笑着去了门口。
蒋大姑娘站在门外等了足足一刻钟,还没见着蒋诗韵和王氏两个正角儿,心里那股子火气腾腾地直窜,恨不得撞了门进去一人给一个耳光。
她打小儿就有见识,钱氏虽然是个庶女,但是颇有心机,在培养女儿上丝毫不差那些大家族的嫡女。
自打女儿及笄,她就有意识地让她打理家务,教导一些勾心斗角的心计。
蒋诗静上手也快,往往能举一反三,颇得钱氏欢心。
饶是她如此有本事有手段,今儿来这一趟却被蒋诗韵给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