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涯听了这话,用一种很鄙夷的声调,笑了一声,说道:“此种装束是典型的穆斯林女子装扮,不是怕冷,而是信仰文化的一角,事实上,规定穆斯林女子戴盖头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尊严,保护她们圣洁的**不受到侵犯,以免遇到像你——”
她说着横了马六甲一眼,接着说道:“避免那个带橘子皮的狼产生非分之想,事实上这种装扮是来自《古兰经》里真主用纱幔与自己的妻子隔离起来的启示,当然,至于有没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含义,我就不知晓了,但我明白一点,任何信仰文化所产生的习惯都值得尊重,因为,每一个外在形式的表现,就是信仰的体现……”
她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第一次看到她们的时候,我想起了今年看到的一则新闻,那是法国参议院以246票对1票的压倒性优势,通过了禁止穆斯林妇女在公共场合穿“将全身都遮盖起来的长袍”的议案,那时候我就觉得,她们戴的不是面纱,而是某一种信念,我那时觉得她们遮盖的不是自己的容颜而是伊斯兰沧桑的历史,这是对西方那种露骨的x文化的一种无声抵抗……”
众人都没说话,安静的听着!
吴涯将头转向车外,淡淡地道:“前人智慧的结晶,如果被后人拿来歪曲、亵渎,甚至于被别有用心的人以“圣战”之名加以利用,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这个世界太复杂,复杂到必须用流血才能体现“自我民族”的存在感,战争不会让一个民族屈服,只会让一个民族变得更为强大,有人说战争是上帝赐予人间最绚丽的烟花,我看他是神经病了,流血、残肢、炮火、妻离子散、四处飘零的逃亡,去想一下这场景就让人害怕……太复杂,太复杂,复杂的让我心惊,复杂的让我只想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世界不干我事,他才是我全部的世界,他才是我全部的天下……”
众人当然都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鲁宗生,开车的鲁宗汉听到这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马六甲在一旁不以为然:“这个世界是丛林,唯有狼才能在钢铁丛林中生存下去!小到自我,大到国家都是这样!你不揍人,别人就来揍你,你不能别人揍你一巴掌你反过来再把屁股撅起来让人踹上一脚吧,必须打!人若犯我,虽远必诛,打到他们滚回老家去……”
吴涯将视线收回车内,狠狠瞪了马六甲一眼:“占领地盘的掠夺、资源战争的搏斗、金融战争的渗透、卑鄙的无声监控……哼,人类自从学会了使用劳动工具之后就开始了斗争,一直到现在从未停止过,有意思吗?要知道,人类最终的结局是走向妄自尊大的自我的毁灭道路……要知道大自然也是具有生命的,它也在进行着无声的自我淘汰,你居住在地球的地盘上还嚣张,人家一不高兴来个自我毁灭,你们人类就玩完吧……”
众人听到这里都表示很无语,马六甲嘀咕道:“你外星来的吧?”
吴涯淡然一笑:“个体在组织当中是微尘,组织在大国是微尘,大国在世界是微尘,世界在地球是微尘,地球在宇宙是微尘,即是微尘又什么资格去牛逼?要知道,地球终将毁于某一时刻,然后再进行自我的生殖和催发,到时候地球上的生命是不是人类就不知道了,哎,那个时候或许又是战火连天照白露吧,一切开始了结束了,又重新开始了结束了,循环往复……”
她说道这里,一脸神往的看着窗外,自语道:“有没有乌托邦国度呢?——在那个没有战争,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世界,我与他安静的在那里生活!”
马六甲双手抱在胸前,将头转向窗外,懒得理吴涯,他说道:“懒得跟你说话,你们女性太仁慈了,仁慈对心怀感恩者管用,对从一开始就是强盗的人是没用的,他再怎么有学问再怎么文质彬彬再怎么四肢发达,也怀着狼子的野心!”
“乌托邦?桃花源?理想国?”刘毅心中嘀咕道:“这小妮子还真能整景,说的一套一套的,就在那里空想吧,哪里会有世外桃源?哪里会有桃源乌托邦?”
吴涯也懒得跟马六甲争辩,斜眼看了沉思中的刘毅,问道:“那个姓刘的,你有信仰吗?”
刘毅听到这话,回头看了她一眼,萧然说道:“我师傅是道门人士,我也算半个道门中人吧,我信仰人心,信仰吾之道心,一眼一轮回,一心一世界,以眼观天下,以心悟天道!”
吴涯听这话,笑了笑说道:“心有信仰,信念必坚,你是一个坚定的人!”
刘毅淡然一笑,没有作答。
说话间,车子早已将“大麻扎”居民点甩在了后面,几个身穿维族服装的孩子,站在沙山之下,好奇地远远打量着他们所乘坐的悍马铁壳子,铁壳子在他们视线里越变越小。
大麻扎附近民居是尼雅河最北的一个居民点,过了之后,就是浩瀚无边的沙漠,车子一路向北,渐渐的已接近尼雅遗址,已经走在了精绝古国这片热沙之上,在沙漠中间有一条古河床如同一条上古巨龙,安静的沉睡着,河床上生长着稀疏的胡杨树和红柳。
远处,一片密集的胡杨树林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会的功夫,车子就驶入了密林,众人顿时发现,道路中间横七竖八的歪躺着许多新砍伐下来的树木,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看情形应该是人故意砍伐用来阻挡车子前进的。
注释,整景:方言,整动静、整事,形容一个人说话或者行动出格或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