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的眼神太过挑衅,又带了一种兴奋,苏岑不经意抬头,眯着眼瞧过去,素娘先是一愣,随即扯了扯嘴角:“昭华郡主看我作甚?”
“你不看本郡主,怎么知道本郡主在看你?”苏岑的声音低冷,很快收了目光,捧着小碗喝着热气腾腾的清粥,只是入口没滋没味,她倒是也喝得下去,只是耳朵却是听着四周的动静,并未放松警惕。她在思考一个问题,来人既然逼停了他们,为何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动手?难道是他们猜错了?
可这些路障却的确是人所为,那么对方必有所谋。若是说半夜突袭,他们一直有人看守,即使是入夜,他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除非,黑夜有利于对方行事。
苏岑捏着小碗的手攥紧了,柳眉轻蹙,神色间带了一抹凝重。
“怎么了?不合胃口?”墨修渊一直观察着苏岑,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歪过头,凑近了低声询问。
“没有,只是在想来的会是谁。”无非是针对两个,一个是墨修渊,一个就是良王。是良王的几率比较小,良王的对手都在北临都邑,他这一路又极为隐蔽,所有知晓他目的与行程的人不多;可墨修渊就不一定了,他树敌太多,加上他九王爷的身份,想要他手上玄机令人可大有人在,为了那个东西,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
除此两种可能性,那么还有就是她,苏岑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就闪过漫天的火光里,那些怕动的蛊虫。斗篷人的身形出现在脑海里,苏岑脸色愈发沉郁,苏黎彦,难道……他又卷土重来了?
可白祈然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白祈然作为南诏国的太子,如今怕是已经接管了南诏,苏黎彦想要当皇帝的美梦也破灭了,东璃他呆不下去,南诏他也呆不下去,难道他还真的敢来与他们主动动手?
“别担心了,等人到了,自然就清楚了。”敌在暗他们在明,若是论猜的,左右是猜不到的。
“我心里有三种猜测。”苏岑不打算瞒着墨修渊,若是前两种还好,即使真的是苏黎彦,苏岑也不怕,可她怕的是那斗篷人,那人是个异端,若真的是他,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招架。她能自救,却不一定能救得了在场的所有人。
“嗯?”墨修渊愣了下,“三种?你说说看,还有一种可能性是谁?”
苏岑沉默了下,静静抬眼,认真望着墨修渊,“……斗篷人。”红唇轻轻吐出这三个字,苏岑看到墨修渊的身体猛地一僵,瞳仁骤然一缩,里面潋滟着一种复杂的光,神色也渐渐凝重下来,指腹摩挲了下眉心,显然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可能的。
“我去让墨白早做准备。”墨修渊把披风裹在她身上,起身去安排,若是后一种,那么今晚上,他们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苏岑能驭群蛇,倒是可以抵抗那斗篷人,可还有一种危机是,今晚上要取最后一滴心头血,若是斗篷人在那个时候出现,没有群蛇抵抗,紧紧那些蛊毒,足以能顷刻间把他们带来的所有人都摧毁掉。
墨白听到墨修渊的嘱咐,脸色骤然大变,“王爷,你确定吗?”
“去准备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的,情况就值得琢磨了。
只是一直到要取心头血的时机,他们预料的危机也没有来,苏岑坐在马车里,矮几上放了一盏琉璃灯,把马车里照得极为亮堂,不多时,墨修渊把良王带了过来。
良王挑起帷幕时,忍不住道:“昭华郡主,今晚上怎么这么早?”往日不是还要迟个一两个时辰才取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