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进行到近尾声的时候,行政处秘书敲门进来,在年柏彦身边压低了嗓音说了几句话,他原本舒展的眉宇蹙了蹙,英俊脸颊冷了许多。
年柏彦一路开这车,回到位于南池子大街的四合院时已近十一点,车灯映亮了不远处的朱门绣户,暗藏在广亮大门上的电子眼开始有规律地记录影像。
广亮大门是老北京四合院六种大门形式之一,所谓“广亮大门”是指门板撞在后柱上,大门和门廊占据一间屋子的大小,门外的两扇墙呈外八字形状,于建筑上是气派,于风水上是招财进宝。旧时的北京城从住户的建筑式样上便能名分三六九等,居住带有“广亮大门”宅子的人非富即贵,到了现在这个年代,也大多数被富商纳为己有,能在南池子这带四合院出入的人,身份自然也不同凡响。云开闾阖三千丈,雾暗楼台百万家,这里的“百万家”说的就是四合院。
再好的四合院也需要现代化元素进行改良,正如年柏彦所居住的这套宅子,有房、有院、有大门、有房门,关门自成一体,走出房门又相互关联,廊栏曲折、树影婆娑,链接正房与厢房之间的抄手游廊,上面的图案均为精贵手绘,在格局上他既保留了原始四合院的意味,又命人拓展了地下面积,如果到了地下又成了现代化元素集中的一景,现代化停车场、健身房、游泳池、电影房等等一应俱全。
车子一直开进了地下车库,等年柏彦进了院子见主房亮着朦胧的灯光时,眉宇间更显凝重。
是保姆徐阿姨开的门,见年柏彦回来了后长长松了口气,“先生,您总算回来了。”
“太太呢?”年柏彦进门,将公事包随意放在一旁,颀长身子深陷沙发之中。
“太太喝醉了,一直在闹呢。”
徐阿姨是在叶玉身边待了十好几个年头的老人了,从来都是叶玉在哪儿她就在哪儿。四合院是年柏彦和叶玉的新房,但叶玉很少回来,不知怎的今晚性情大变,喝得醉醺醺的一头扎了进来,这也是徐阿姨不得不一遍遍打电话到公司的原因。
年柏彦抬手按了按酸胀的额角,他阖着眼,看上去有些累。
“先生,太太看上去挺难过的。”徐阿姨见他一动不动有点着急,但又不敢过多催促。
良久,年柏彦才睁眼,起身,耐着性子进了卧室。
卧室的这张皇家大床向来是年柏彦一人睡的,此时此刻却被叶玉鸠占鹊巢,整个人窝在床上,披头散发,泪眼朦胧,见他进来后一下子冲下了床,踉踉跄跄撞他怀里。
铺天盖地的酒气席卷而来,年柏彦眉头蹙得更紧,伸手扯开她,目光凌厉得骇人,“叶玉,你疯够没有?”
说实在的,叶玉很漂亮。
黛眉细眼,皓齿樱唇,一头柔软长卷发,映着一张巴掌大点略带苍白的小脸儿,那脸儿即使被泪水打湿也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她身形娇小丰满,整个人腻在年柏彦怀里如一只受了伤的兔子,这女人正迎合了软香入怀一词,只可惜,年柏彦的神情不大应景儿。
“柏彦。”她仰着脸,不知是想看清他还是禁止眼泪继续滑落,嗓音听上去更多的是近乎哀求,“你要了我吧,就今晚,我求你要了我。”
年柏彦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任由她紧紧扯着他的胳膊,目光冷静又沉稳。
见他不为所动,叶玉如同受了刺激,干脆伸手来扯自己身上的衣裙,豆大泪珠顺着下巴砸在地毯上。年柏彦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伸手按住她的手,她却愈加反抗,裙子的肩带被扯了下来,香滑肩头暴露空气之中。
“你就当帮我还不行吗?我要疯了,真的疯了!我想了整晚,想到了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我彻底忘记他!柏彦,我求求你行行好,我们夫妻一场,就当你可怜我!”
年柏彦紧接着低喝了句,“够了。”
与她的歇斯底里相比,他太过冷静,就连喝出的言语都简短有力,却是一道明显带有权威感的命令。也许正是他的这种冷静彻底让叶玉崩溃,眼泪也倏然冷凝在眼眶中,她的眼如沁在湖水中央的水晶,良久后她才颤颤道,“你是我丈夫,就算我们发生关系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我不会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