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记得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没有伤到脑部，没有脑震荡，所以在病理上来说，不可能造成记忆的缺失。不过，有心理专家就说他遭受了打击，会选择性地遗忘一些他认为可怕或者无法面对的事情。至于他是无法面对被伤的那一刻还是无法面对被陈雅筑发现奸情那一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在张宝楠的口供缺失的情况下，陈雅言的口供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她仔细地看了一下陈雅言的口供，陈雅言直指陈雅筑是个霸道的人，是家中的老佛爷，谁都要听她的。其实她早就发现了自己跟张宝楠的事情，但是一直都隐忍不说，并且还故意为她介绍男朋友，她不同意，便施加压力，一直拿当年养育之恩的事情来说。由于在这件事情上亏欠了陈雅筑，所以陈雅言说自己一直都不敢反抗，任由姐姐的安排，走马灯地穿梭在那些相亲男中。后来陈雅筑觉得这样还是无法根除后患，所以便故意借口出差，然后说错了出差归来的日期，带了一把水果刀回家，然后扬言要杀了两人。

而陈雅筑的口供则说她是回家才发现两人有奸情的，因为当晚她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开门就看到两人在沙发上拥吻，她一时气愤，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水果刀捅向张宝楠，连续桶了两刀，第三刀是陈雅言挺身挡了，因为伤到自己的妹妹，所以陈雅筑没有再下手，当时也吓愣了，急忙打120和主动报警自首。

现在问题就在那新买的刀上，刀子上面证实只有陈雅筑和陈雅言的指纹，陈雅言说她是把刀子拔出来的时候接触到刀子的，这个说法也正确，因为据当时火速到场的民警说陈雅言是自己拔掉刀子的，当时刀子被扔在地上，刀尖上和地上都有血迹。

刀子是新的，陈雅筑说是她没有买，当时回家就看见那把水果刀放在茶几上。而陈雅言却表示水果刀是陈雅筑随身带回来的，根本就是有预谋设局杀人。姐妹两人说的话似乎都没有破绽，但是仔细想想都经不起推敲。

靖儿揉揉眉心，看来要找到突破口，还是要从张宝楠身上找。只是张宝楠什么都不愿意说，一句不记得了，就推得一干二净。靖儿想了想，给杨如海打了个电话，让她去问问张宝楠的主治医生，张宝楠现在是什么情况。

过了半个小时，杨如海回电话过来道：“张宝楠现在的情况基本算是稳定的，但是根据护士和他的主治医生说他一直都没有说过话，警察来问他，他就说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每天都是躺在床上，到点吃药就吃药，到点吃饭就吃饭。他的父母在床前伺候他，总是说要推他下去走走，他都不愿意，一声不吭。

“那他会不会真的不记得了案发经过了？”靖儿问道。

杨如海道：“你问我是多余的，其实谁都知道他在装失忆，他偶尔会拿手机静静地看着，然后拨号，护士见过他拨号显示是老婆，当然，我不知道他储存的老婆是谁，或许是陈雅筑，或许是陈雅言。”

靖儿问道：“那你觉得，他爱的到底是谁呢？这个陈雅筑跟他一起多年，明知道他没有生育都不离不弃；而陈雅言年轻活力漂亮，男人不管是八岁还是八十岁，都是喜欢年轻姑娘的。”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心里爱的人到底是谁？不过按照我的分析，我觉得他两个都爱。他今年三十八岁，已经面临所谓的中年危机，这个时候的男人最容易出轨，找小妹妹来证实自己还没老去，还年轻力壮。至于陈雅筑，跟他夫妻多年，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做前提。至于爱谁多一点，估计你问他，他都不知道。”杨如海分析道。

靖儿郁闷地挂了电话，她十分不喜欢男人一脚踏两船，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都是伤害。

靖儿低头又看了一遍口供，看到陈雅言描述陈雅筑的话，说陈雅筑在家里就像个老佛爷一样，霸道横蛮，谁都要听她的话行事。但是从她接触的陈雅筑来看，她又不像是这样的一个人。靖儿想起杨如海说张宝楠的父母在医院照顾他，不如，旁敲侧击，找张宝楠的父母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