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闻言脸上异色一闪而过,道:“不错,四位护法长老,随我前去支援,其余人等先行退下,随时待命。黎长老你也留下,我还有几句话请教与你。”
待人群退去,圣女道:“黎长老,你瞒的我楚巫宫上下好苦,你到底是何人,如何窥探到我楚巫宫藏的什么私,又如何知道这些隐秘?”
黎长老坦然道:“圣女,请恕我不能直言。不过请宫主请放心,邪教异端,人人得而诛之。而我只是一名苟延残喘待死的老人,对楚巫宫仅有感激效忠之情,绝无恶意,来日只需一问孟津渡长老即知。”
这答案却不能教圣女满意,圣女似乎动了火气,语气不善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黎长老还请告知。”
黎长老长叹了一口气,道:“请圣女一探老朽脉搏便知。”
圣女不疑他有别的心思,伸手搭上黎长老脉搏,片刻眉头皱起,似遇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须臾脸色便缓了下来,语带敬意道:“失礼了。”
黎长老似不愿与她在这话题上纠缠,说道:“这番去汉留城,即便准备万全,也仅有三成把握。”
圣女眉稍一扬,傲道:“三成把握足以。”
黎长老叹道:“三成把握能全身而退。”
未等圣女反应,留下的四名护法长老便先发作:“我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却是教我等送死去。这番话为何不在刚才说。我等死了也不打紧,圣女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吗?”
黎长老却毫无愧疚之色,道:“大敌当前,岂可自乱军心。老朽方才说过,老朽效忠的是楚巫宫。”
圣女闻言沉思不语,忽道:“四位护法暂且留候此地,若本宫不能回来,宫内诸事由黎长老安排。”
四位护法长老闻言圣女竟有托孤之意,登时叫将起来:“这如何能够?要死也是我们几位老家伙去死,圣女身份尊贵,本就不该亲涉险地。”
“正是,此议我等万万不敢同意。”
圣女抬手止住话头,道:“你们谁能够召唤巫灵,又有谁能够使的动大巫遗宝,本宫有蚩尤大巫庇佑,说不准用不了多久就荡尽邪魔,凯旋而归。”又道:“事情紧急,本宫此去须用上古传送法阵,若你等一同前去,谁来主持法阵?不必再多言语。”
未等四位护法长老再言,圣女掏出一枚古朴骨牌,道:“这是我楚巫宫圣物,本宫交于黎长老,你等在此发誓,若本宫未归,你等衷心辅佐听从黎长老,直至下一任圣女即位。”这骨牌相传是巫祖的遗骨炼制而成,乃是楚巫宫世代相传的掌宫令信。
四位长老待要再辩,却听见圣女声色俱厉道:“本宫还没死,就连本宫的命令都要违背吗?”
积威之下,四位长老只得依言发誓,眼中泪水却止不住流下,待发誓毕了,道:“我等在此恭迎圣女凯旋。”里面有位年纪最大的护法长老竟泣不成声,道:“妍儿,你,你总是这么倔强。这怎么能让你去?”
圣女闻言心中一酸,那老护法一手将她带大,她一直视其为亲近的长辈,见状待要出言安慰,却见一旁黎长老冲她微微摇头,便强自收摄心神,道:“你等先将古传送阵激活启动,本宫取了大巫遗宝便来。”
这世间因天地法则变迁,已少有传送法阵,便是大门大派也未见得有,而楚巫宫却有上古法阵传承下来,足见其底蕴非凡。只可惜楚巫宫的法阵只能凭借楚地特有的巫力念力,再借助上古大巫遗宝,在寥寥几处巫殿传送。如今随岁月侵蚀,法阵灵力渐渐流失,也仅能够容纳一人传送。汉留城巫殿内恰巧就有一处法阵与楚巫宫相通。
待四位护法长老激活上古法阵,只觉一股玄奥难言的气息升起,圣女也准备停当,踏入法阵之内。只见她身上多了一件黑色兽皮衣袍;腰间别着一柄厚背弯刀,弯刀历经岁月,刀刃处仍有寒光泛起,刀身刻有道道纹路,如男子青筋暴起般,给人凶悍残暴之感;右手握着一根骨棒,通体如墨,两端处骨节凸起如槌。
在场谁也不觉得这身打扮古怪,反觉得有股悲壮气息。四位护法长老明白,这是大巫遗宝,更是圣女活着回来唯一的倚仗。圣女脸色看了一眼法阵,语气冷漠,说道:“起阵。”法阵四周顿时泛起银光,将圣女全身裹住,闪烁流转几息,圣女便随那道银光隐没在传送法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