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治不是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必须答应我的条件以后,我才会给号脉,然后才能确定能不能帮你。”花弄影微笑着回答,那模样很轻松,看的齐御斌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与他的存在。
“倒是聪明。”齐御斌模棱两可地说。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齐太子是不是给个痛快话了。天色这么晚,再不回去就要宵禁了。”花弄影看着外面的黑夜叹息着。
“好,本宫答应你。只要大庆不主动侵犯西奇,西奇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大庆。”齐御斌冷冷地回答,很明白地答应了她的条件。
“总得给一个凭证吧?”花弄影微笑着说。
齐御斌脸色黑了黑,然后扔出一块玉佩,又拿起笔写了承诺,最后盖上自己的私有印章递了过去。
叶莲子过去接住了东西,然后收起来了。
“伸手。”花弄影终于开始做正事。
齐御斌伸出了手腕,他因为身体上的隐疾,伸出的手腕特别纤细,细的简直就不像一个男人的手腕,皮肤白皙中透出淡黄色,那是一种极其不健康的颜色。
“我想齐太子一定早就知道自己是中毒才不利行走吧?”花弄影收回手问。
“你能确定本宫中的是什么毒?”齐御斌心里有些激动,云朵并不是浪得虚名。他自己这身毒不知换了多少御医都诊断不出来,可云朵一眼却点出了。
既然能看出自己是中毒,那么她应该也能找出解药才对。
“中毒时间太久,给你主治的郎中又用了以毒攻毒的方法,这样导致你身体各项机能都受到了不同的损害。行走倒不是什么难事,难得是要彻底将你身体恢复到健康的状态来。”花弄影将病情分析给他听。
“你是说,你能治好本宫的腿?”齐御斌的眼睛第一次变得火热起来。那是久渴之人遇上甘露才会有的神情。
“不错。”花弄影回答,“虽然解药配起来有点儿麻烦,可还是能解决的。”
“敢问云公子,殿下的身体今后会怎么样?”柳青着急地找出来问,他是齐御斌特有的随身郎中,这些年在暗处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法才保住了太子殿下的性命,明知道那些毒草对他的身体有损伤却不得而为止,心里一直都在忐忑不安中。
现在终于能看到一点儿曙光,他不愿意放过了。
“会很麻烦,相当麻烦。”花弄影回答,“要是不将身体好好调理的话,齐太子的寿命只有十五年而已。”
十五年?处在腿儿能恢复的齐御斌一下子从惊喜中清醒过来。
十五年的时间太短了,特别是对一个有抱负的人来讲,那简直就是昙花一现。
“你有法子调制对不对?”齐御斌肯定地说。
“是,不过太麻烦了一些。”花弄影实话实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既然能调制,希望云公子能好人做到底。”柳青热切地说。
花弄影但笑不语。
“你还想要什么?”齐御斌到底是聪明人,一下子就猜出她还要条件,随即沉下脸来给她一个警告。“贪心不足未必是好事。”
花弄影才不怕他的警告了,她现在是有恃无恐。“多谢齐太子的提醒,要想保命很简单,就是希望齐太子在有生之年不要打大庆的附庸之国的主意。”
这又是为何?齐御斌紧紧地盯着她,好似要将她所有的心思看透了。
坐在暗室中的云破月听了也惊讶不止,要说云朵为了家人才提出第一个条件的话,他勉强可以理解,可是这第二个条件,他也有些琢磨不透了。
“因为我不想家里人为了附庸国的事情而忧心。”花弄影淡淡地解释。
“能否说明一下,云公子的家人到底是何许人?”齐御斌被她给气乐了。
“不能。”花弄影气死人不偿命,“齐太子只要相信我不是在无理取闹即可。”
“本宫很好奇,要是大庆的皇上伤害了你的家人,你也会怎么样?”齐御斌阴沉地看着她问。
这个问题也是云破月在意的,他坐在暗室里静静地听着。
“我会让齐太子和大楚国兑现诺言。”花弄影的语气坚定不移。
她后面的意思并没有说清楚,可是齐御斌和云破月都听明白了。
好大的胆子,即使知道云朵是为了大庆的利益在谈判,云破月在听到花弄影刚刚说得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心里的火气还是不住往上地冒。
“云皇和云破月要是听到云公子刚才那一句话,估计云公子连要我们兑现诺言的时间都没有。”忽然,齐御斌笑了起来,清瘦的脸上,配上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的花弄影直接皱了眉头。
“也许吧。”她淡然地回答,“我想齐太子一定非常惜命,不会让我就轻而易举丢了小命对不对?”
“照着云公子的意思,要是西奇和大楚国联手的话,云公子或者家人想坐上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你说云皇和云破月会放过你吗?”齐御斌正色问,“本宫似乎招惹了一个麻烦。”
“齐太子尽管放心,我和家人对那个位置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你们看着重要的位置,在我的眼中其实是个烫手红薯而已。”花弄影的声音有些欠扁。
似乎看到齐御斌不相信的眼神,她还好心解释一下,“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连个早觉都不能睡,每天还要做种马,随时需要提防别人的暗杀,亲人之间连真情都没有,不累吗?再说,我信奉的是有银子是大爷,有了银子,本公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比那种位置好太多。”
她噼里啪啦即兴说了一通,却让齐御斌和云破月听得直龇牙。他们作为储君,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他们比作种马,混蛋的云朵!
西门越和陆航听了憋住了才没有笑出声来,哎哟喂,云公子实在是高人呀,脑子和别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云破月心里到底是舒服一些,他也听说出来了,云朵对那个位置是真的不在意。
“云公子淡泊名利固然让人佩服,可是一个家族大了,必然什么样的人都有。云公子就不怕你的家人会对那个位置有兴趣?”齐御斌考虑得倒是长远。
“我不答应的事情,没有人能逼得了我。要是他们谁想做种马,本公子第一个不放过他。”花弄影似乎变得不耐烦了,“别将你的意愿强加在别人的身上。要是齐太子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的话,我就告辞了。”
齐御斌见到她是真的恼火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回到正题上,“本宫答应了你。”
他直直地看着花弄影,云朵这个人是他见过的最奇特最怪异的一个人了。
“要是你不放心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一个保证。要是我的家人以此威胁你想当种马什么的,你可以直接拒绝,不算违约。”花弄影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云破月点点头,死云朵好歹没有背叛他这个合伙人。
见到太子殿下的脸色变得好看一些,陆航和西门越也跟着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云朵的小命保住了。太子殿下今后也不会少了银子花了。
“三天以后还在这儿见面,齐太子会拿到解药,当然过程可能会麻烦一些。”花弄影轻笑着说。
“已经这么多年,本宫不在乎再等这几天。”齐御斌有些小小的激动。“如果你愿意的话,本宫可以给你最大的自由,只要你愿意到西奇来。”
“别了。”花弄影摆摆手,“我说过我很怕麻烦的。”
齐御斌见到她当面拒绝了自己,也不生气。
“回去了。”花弄影却站起来吩咐身边的人,“再不走就要宵禁了。”
“云公子慢走。”齐御斌总算是礼貌了一回。
花弄影微微点点头,带着自己人走了。
“这样的人才却偏偏是大庆的。”看着投入黑暗中的背影,齐御斌有些惋惜。
柳青点点头附和着,“属下觉得云朵刚才那番话不是在说笑,他真的是一个淡泊名利之人。”
“你说,要是云破月听到了她刚才那番话话会做何反应呢?”齐御斌低低地笑起来。
“云太子生性多疑,但是却不失睿智,断然不会冒冒失失就杀了云朵。”柳青肯定地回答。
暗室中的云破月咬牙切齿地看了齐御斌等人,这些混蛋竟然看扁了自己。
他有这么小气吗?
西门越和陆航同情地看了齐御斌等人,心里都在为齐御斌哀悼。以他们对云破月殿下的了解,太子殿下最不喜欢别人抨击他了,凡是有犯者,下场一般来说都很惨。
“云公子这是要走?”看到花弄影从后面的院子里出来,风妈妈立刻扭着肥腰过来了。“下一次过来,公子一定要多带一些今天那些小衣服才行。”
都是人精,风妈妈又是在风月场上混的,那简直就是人精之中的人精。她一个子也没有问花弄影在后院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也没有好奇后面的客人的身份是什么。
“好说。”花弄影微笑着回答。
“云公子,下一次来的话,你可不能偏心了。将好东西又卖给荷花姐她们,让我们只有眼馋的份上。”一个姑娘过来拉着花弄影撒娇。
“去去去,云公子心里有数,你就不要烦着她了。”风妈妈将人赶走,卖好给花弄影。
花弄影微笑着保证,“下一次先紧着姐姐。”
这样的示好,顿时让楼里一干姑娘笑了起来。
“不过各位美女,马上就要宵禁了,我可是要回府的,大家能不能让开一些?”花弄影好脾气地问。
所有的姑娘听了立刻给她闪开了一条道出来。
花弄影带着自己人笑眯眯地离开了,那架势很有明星的范儿。
“那个人就是你们念叨的云公子?”二楼中,一个姑娘问身边的丫头。
“是呀,姑娘要是能和云公子打好关系的话,一定会收获意想不到的好处了。”小丫头崇拜地看着花弄影远去的背影。
“是吗?”姑娘阴沉地问,眼神里的鹜厉怎么也隐藏不住。云公子,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云公子,一个对她见死不救的狠心人。
云朵,她绝对不会放过的仇人,下一次见面要送她一份什么样的大礼呢?
“楼里的哪位姐妹是云公子的相好的呢?”姑娘漫不经心地问。
“云公子待人温和,对楼里的姑娘们都很好,并没有厚此薄彼。要说关系好的话,她除去和风妈妈关系最好,其次的话就是和清语姑娘和四朵花关系最好了。对了,和小倌那边的头牌关系也不错了。”小丫头叽叽喳喳,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完全没有看到身边人阴霾的脸色。
随着花弄影的离开,齐御斌很快也消失在后院中,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离去。
风妈妈却一脸恭敬地站在云破月身边等待着指示,“爷,要不要?”
她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以后好好帮着她做事。”云破月眼睛斜睨着看了她一眼。
风妈妈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虞,立刻害怕地低下头了。“是老奴多嘴了,请殿下责罚。”
暗中揣测主子的心思,对于下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何况她风妈妈还是当面就暴露了这种心态。
“她不是你能惹的人,你只要记住了她是本宫的合作者就行。”云破月冷冷地吩咐。
云朵说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话,虽然听起来很不舒服,可是往深里想,也不算太过火。既然,她已经保证不会危害到大庆的皇权,那么做得就是有些过了,看在她一心为大庆社稷考虑的份上,云破月大度地选择原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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