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个身,再次压在女孩身上,大掌捧过她的脸,虽然视线里那张脸依然模糊,但,他还是想要将她看清。
区区几瓶红酒怎么会让他醉成这样,居然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
他又用力甩了甩头,哪怕看不清身下的女孩,那份熟悉的感觉还是越来越清晰地浮现。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感觉那么熟悉,对她身上的味道那么喜欢,还有她低叫的声音……让他那么迷醉,今晚,他不一定会放任自己要了她。
“你是谁?”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真的清醒着?
感觉那么真实,掌下这具小小的身躯那么柔软,他分明还和她纠缠在一起,但,为什么就是看不清楚她的脸?
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里?
“你……”
“连城队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女孩转过头,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盈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你这样,以后……我还怎么和他在一起?”
北冥连城彻底被怔住了,他终于看清了身下女孩的脸,连同她眼底的泪也看得清清楚楚!
可可!刚才那个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孩居然是她!
老大的女人!
北冥连城在自己倒吸凉气的声音中醒来,醒来的时候,脑袋瓜依然昏昏沉沉的,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这一刻究竟身在何处。
可可……
他吓了一跳,立即回身想要看看女孩是不是还睡在自己身边,但,身后是空荡荡的大床,虽然被褥有几分凌乱,但,床上除了他自己,再没有第二个人。
没有那个被自己狠狠蹂躏过的女孩,没有那个哭着尖叫的她,也没有那双藏着泪,似在控诉地看着他的眼睛。
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南柯一梦,情形过后,一颗心忽然又被拧得紧紧的,此时此刻,居然说不清楚他究竟是狠狠松了一口气,还是在狠狠失落着。
是庆幸只是一场梦,还是遗憾那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境?
她温柔的包容,脆弱的双手……哪怕在梦中,那份满足过后彻底放松的感觉,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一个旖旎的梦,竟让他在醒来之后,依然在回味……
北冥连城觉得自己心态有点不太正常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被逼听了一场激情戏码,夜里居然会梦到那种事,对象还是她……
老大的女人,他就算再饥渴,也不应该去肖想。
大掌撑在额上,直到人彻底清醒过来,他才掀开被子,打算去浴室洗个澡,好让自己好好清醒一番。
只是没想到,被子被掀开,身上凌乱的画面还是让他愧疚了起来。
他有点鄙视自己的龌龊,但,不管再怎么鄙视,做过的事情都是事实。
拿老大的女人来当幻想的对象,真是无耻。
可一想到她沙哑的尖叫声,被自己压在身下是想要反抗却反抗不了的那份脆弱……
于是那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大冬天的,连城队长便洗了个冷水澡,当冰冷的水从头到脚淋下来的时候,人才算是真的清醒过来。
十度左右的清晨,他冬天没有开暖气的习惯,冰水一淋,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开始有几分承受不了,有什么歪念杂念的,这会儿也彻底没了。
还好,这世上还有冷水澡这玩意儿。
洗过澡出去,一看墙壁上的挂钟,连六点都不到,想着继续睡个回笼觉,又怕再次梦到不该梦的人,甚至再次忍不住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
哪怕是在梦中,也会让他感觉对不起人家小两口。
这事,以后决口不能提起只言片语,只是……
看着凌乱的床单,连城队长又彻底陷入烦躁中。
今天这床单,是不是得要自己洗了?
北冥夜倚在书桌旁,一直看着床上的女孩,她睡得很深沉,应该是被累到了。
一整个晚上她没醒过片刻,直到现在连手都没有抬过一次。
他真的把她累坏了,居然累成这样。
把手里的杯子举了起来,浅尝了一口杯中鲜红的酒水,杯子缓缓又搁下,修长的十指落在桌沿上,沿着书桌的边缘慢慢划过。
如果不是房间里这个女人特别讨厌烟草的味道,这个时候他手里一定会有一根香烟。
事实上整个夜晚他就一直冲动着,很想再去尝尝吞云吐雾的感觉,习惯了十几年的东西,忽然被硬生生掐断,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烟他是怎么可以做到一连两个多月真的一口都不碰。
自从有了这个丫头后,他改变了多少习惯?
再次把杯子举起来,将杯中剩余的酒水完全喝尽,他才彻底把杯子丢下,举步向床边走去。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靠近,本来睡得安稳的女孩微微皱了皱眉,修长的睫毛抖了几下,分明有想要醒过来的迹象。
北冥夜走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这丫头在不安了片刻之后,不知道是感觉到些什么,慢慢又平静了下去,似乎连蹙在一起的眉心都放松了。
他的靠近,究竟会让她紧张,还是能让她放松?到了这时候,他竟有点看不懂了。
天刚亮的时候他接到佚汤的电话,原来这丫头昨天去了通信营业厅,把他的通信记录全给调了出来。
好几个月的,从他还在东陵的时候,以及去东方国际的那段时间,每一个通话的记录。
什么在意她就把钱包交给她保管,那时候,他居然真的没有怀疑过。
从来都是多疑的性子,在她面前成了彻底的信任,结果却是这样。
她想要做什么?
他在床边坐下,大掌在被子上拂过,慢慢落在她脸上。
这张脸滑滑嫩嫩的,如同婴儿的皮肤一样,他的小女人,这么小这么嫩,如果足够的乖巧,那该有多好。
她为什么要不听话,想以她这份脆弱的力量来与他抗衡?知不知道在他面前,她真的脆弱得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他唇角蓄着点点笑意,长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划过,本来应该要生气的,可在看到她的小脸后,怒火却又生不起来。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有点想笑,笑得无奈。
她以为以她那份弱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真的可以和他对抗吗?傻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长指在她唇瓣上慢慢划过,两片薄唇还有那么点红肿,似乎是他昨夜啃咬之下留下来的痕迹。
虽然肿得不明显,但他知道确实有点地方被他啃疼了,如果他再用力一点,这丫头一定会被他彻底弄坏掉。
这么脆弱……
指尖离开她的薄唇,沿着她瘦削的下巴一路往下,当大掌从她脖子上抚过的时候,看着自己古铜色的五指,以及她白皙细嫩的脖子,那鲜明的对比让他更清楚地看到这丫头的不堪一击。
她究竟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守护,像她这么弱不禁风的小丫头,不管走到哪里都很难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尤其这一路走来,她得罪了多少人,给自己惹上了多少仇家?可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一旦开始怀疑,便傻傻地想要盘根究底,想要查出一个所谓的真相。
他要不要为她对自己的背叛而失望?可面对这么弱小的对手,他连失望的劲也提不起来了。
只是有点遗憾,女人为什么就不学着乖巧一些?
那只大掌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
睡梦中的名可分明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眼帘抖得更加厉害,终于她睁开了眼眸。
一睁眼便对上那道冷冽的视线,昨夜的一切重回脑际,她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又被惊得昏倒过去。
“不是,我没有想其他男人,真的……我真的没有。”人还没有彻底清醒,解释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他昨夜的疯狂足以让她认清了一件事,只要这个男人想要对付自己,她就必死无疑,在他面前,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一点点都没有。
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粗暴地对待自己了,昨晚……
忽然又像似想到什么,一张脸顿时苍白了下去:“连城队长,他……”
“还在想其他男人?”北冥夜勾起唇,视线从她惊恐不安的小脸一路往下,落在自己的掌中。
掌下是她软软的身体,只是这丫头刚醒过来,似乎还没有发现这一点。
“我没有想他。”名可惊得从床上爬了起来,没顾得上自己身上奇异的触感来自何方,便盯着他认真解释道:“连城队长,他在阳台,他在给我修理收音机,他……”
霍地转头,朝阳台的方向望去,窗帘依然紧紧闭合着,外头猛烈的阳光只能渗入那么一点点,但她知道,天亮了。
“他昨天晚上已经回去了。”他低头凑近她:“不过,你运气不好,他是在我们结束之后再回去的。”
名可真想就这样晕过去算了,就这样晕过去,再也不要醒来,也不用面对让人羞愧欲死的事实。
北冥连城居然是在他们折腾完之后才离开的,那……那这里头的所有动静岂不是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了吗?
落地窗虽然关着,但落地窗一点都不隔音,她昨天晚上究竟有做了什么挫事?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到这么尴尬的境地?怎么会这样?
“怕什么?我没说他听到些什么。”北冥夜依然在欣赏着她多变的脸,看着她脸上的惊恐和不安,他忍不住又笑了笑:“据说一直戴着耳麦在听收音机,不过,听到多少动静我不保证。”
名可抬头看着他,用力咬着唇,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男人居然还有空来取笑自己!被人听了去,他难道不觉得羞愧吗?他怎么还可以笑得这么轻松?
“怎么?你以为我会害羞?”北冥夜又勾起唇笑了笑,忽然低头向她凑近:“你怎么不想想那都是谁作的孽?我和他都是男人,我羞什么?倒是某些人,自己作的孽,恶果自己去啃,有没有被他听到,这个问题你最好自己去问他。”
名可不想继续与他讨论这个问题,这男人根本就是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话,只是,为什么当他靠近的时候,会带来这么浓烈的酒气?
想要抬头看看他的脸,不想一抬头,鼻尖便触碰到他的薄唇,她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忙迅速后退。
北冥夜却忙收紧掌中的力道,让掌下的女人在尖叫之余,再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他放肆的大掌,名可眉心顿时纠结了起来:“天亮了……”
“你不是已经放假了吗?天亮了就亮了,今天我也没打算去公司,就留下来陪你如何?”他又往她身上压去几分。
名可立即摇头道:“我……我不想留在房间,既然放假了,那……那我们出去玩玩。”
“想去哪里玩?”他凑了过去,薄唇落在她耳边,滚烫的气息一股一股洒落,烫得她脖子又在瞬间涨得通红。
“我们……我们可以出海玩。”轻轻推了他大掌一把,无法将他推开,反倒让他更收紧五指的力道。
名可闷闷哼了声,虽然还猜不透原因,但她知道他在生气,这男人又在生气了,是不是因为昨夜她把北冥连城喊过来,让大家陷入了这么尴尬的境地?
他不是不在意,他心里其实也是在意的,是不是?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气成这样吗?
“夜……”她低低喊了声。
“嗯?”北冥夜没有抬头,依然把脸埋在她颈脖间,忽然张嘴在她细嫩的脖子上轻轻啃了下去。
名可吓得止不住一阵轻颤,手落在他肩头上轻轻推了一把,她道:“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入夜了,我不会再喊他过来,好不好?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真的知错了。”
“我有说过我在生气吗?”他依然笑着,薄唇沿着她的脖子,不断往下头啃去。
名可闭了闭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今天醒过来之后,怎么觉得他怪怪的,与昨天完全不是一个样了?
他又变成那么高深莫测,让她彻底看不透的北冥大总裁,那个高高在上,把她当成宠物一样抱在手心里逗弄的男人。
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连他都变了?
她忽然有点心虚地在想着,是不是自己调查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头微微往书桌那边望去,眼角余光看到自己的手提包还随意扔在角落里,和昨天她回来时一样,应该是没有被人动过的。
既然没动过,他不可能发现她包包里头那份通话记录的,他应该不知道才是。
忽然,名可用力推了他一把。
“天亮了。”对上他淡然的目光,她急道:“我好不容易才考完试,我不想再在房间里待着,我要出去玩玩,如果……如果你不用上班……”
“想要去哪里玩?”北冥夜终于放开落在她身上的大掌,在她身旁坐下,曲起两条修长的腿,把手肘搁在上头撑着自己的额角。
捉弄她,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惊慌失措,甚至脸红耳赤的模样,确实可以让他心情愉悦起来。
他就像是吸了鸦片一样,沾上这个女人,或许一辈子都逃不开这个深渊了。
就算明知道她在怀疑自己,就算分明最恨别人的背叛,这一刻,他却还是那么喜欢她,一点也恨不起来。
还是想笑,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笑什么。
名可侧头看着他,见他眉宇间似乎有几分疲累,她讶异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昨晚……”
“昨晚扎根就没睡过。”他闭上眼,以长指在自己额角上轻轻揉过:“好不容易女人回到自己身边,一下子太激动,睡不着。”
名可当然知道他这话是假的,但,他一整晚没睡,却极有可能是真的。
往墙上的挂钟上看了眼,八点不到,如果他没睡……
“你躺下来,我给你揉揉。”她轻声道。
北冥夜睁开眼,侧头看着她,那双如星辰一般深幽黑亮的眼睛微微闪烁,不知道里头藏着些什么。
他这么盯着自己的时候,名可分明感到一份说不出的凉意从背脊骨上缓缓淌过,不知道他这一眼里头藏着多少事情,可她知道,自己还在心虚。
“躺下来好吗?我给你揉揉。”她又轻声道。
“真心的吗?”北冥夜的目光忽然变得认真了起来,落在自己额角上的大掌探出,将她下巴勾起,让她迎上自己的视线,他一字一句认真问道:“你是真的关心我吗?如果是假的,我不需要。”
名可揪住被子的手不可避免紧了紧,看着他深幽的双眼,她没有立即回道,竟是迟疑了。
北冥夜浅浅笑了笑,正要把大掌收回的时候,只听到她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真心的,我发誓。”
他躺了下去,闭上眼,不再说话。
名可想要过去,才想起来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想找件衣服穿上再伺候他。
已经闭上眼的北冥夜却淡言道:“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有必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吗?”
名可吐了一口气,迟疑了下,终于还是靠了过去,在他身边跪坐着,伸出双手,长指落在他两边太阳穴上,轻轻给他揉了起来。
看着他微微拧在一起的眉心,她吐气如兰道:“晚上如果睡不着可以叫醒我,我们可以聊聊天、说说话,说不定你就能睡过去。”
“你睡得这么死,我怎么舍得把你叫醒?”他连眼都没有睁一下,只淡淡回应道。
名可的目光落在他两片薄唇上,一想到昨天晚上这两片薄唇几乎把自己身上每一个地方都给吻遍了,脸又开始热了。
不管心里有多少猜疑,在对着这个男人的时候,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地方软软的,始终硬不起来。
她叹息,不知道是叹自己的懦弱,还是在叹着那许许多多让自己无奈的事情。
指尖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揉着,她轻声道:“如果你把我喊醒,我一定不会生气,一定可以陪你说话。”
北冥夜却不再说话了,只安安静静躺着,接受着她的伺候,也不知道揉了多久,就连他的呼吸也渐渐均匀了起来。
就在名可以为他已经睡过去的时候,他忽然又动了下薄唇,淡淡道:“十点钟喊我起来,我带你出去玩。”
名可看着他天生线条冷硬的五官,看了好一会,才点头道:“好。”
十点的时候,名可果真将还在沉睡中的北冥夜喊了起来。
他醒来时,她已经换上一套清爽的裙子,外套搭在椅背上,似乎早已收拾好一切,在等待他出门。
“给佚汤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出海。”北冥夜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人还没有休息够,还是心里藏了些什么沉闷的事儿,名可总感觉他在一夜之间沉寂了许多。
看着他走向浴室的高大背影,为什么忽然会觉得这个男人沧桑得叫人心酸?
他本来就是个习惯了孤单的人,佚汤也说过,先生最近几个月变化很大,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她。
以前听着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甜蜜,现在,一想起来却感到说不出的心疼,至于在心疼些什么,她自己都说不好。
这几天过得有点死气沉沉的,人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看着书桌后方窗外明媚的景致,她吐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对着阳光挤出一抹还算得上甜美的笑意。
在事情还没有彻底查清楚之前,就这样吧,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还不如让自己过得好些。
于是,等北冥夜洗过脸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又是那个乖巧中时不时透着点小调皮的女孩,她眉宇间的愁容已经被自己给抹去了。
不管心里有什么委屈,不管有多少不高兴的事,她还是可以乐观看待每一天。
这次是从一开始就被他看中的女孩,这几天那个毫无生机的小丫头,至少知道要给自己找一点生活的动力了。
“去喊连城下楼。”换上名可给他准备的衣服,在勾起外套,他举步走出门,往楼梯口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忽然想起什么,想要回头,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必要。
刚才是忘了昨天晚上的尴尬事儿了,现在才想起来她的为难……但也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总归是一家人。
所以他真的举步下楼了,不再理会那个还在房间里头纠结得要死要活的女人。
名可这一刻真的很纠结,让她去喊北冥连城下楼,这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
那家伙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她现在见到北冥连城会窘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吗?
让连城队长下楼,该是打算喊上他一起出海游玩,就算现在不去,等会下去也还是会碰上,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老死不相往来……
总归……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
名可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和北冥夜居然出奇地相近,自己在房中纠结了好一会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出了门,往不远处北冥连城的房间走去。
本来已经决定好了,就当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反正她连北冥连城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行不行?
可是,在走到他房门口的时候,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却在一瞬间散去了,手举在半空,一直想要敲门,但一直不敢。
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听过她和北冥夜折腾时的动静,现在连城队长会怎么想她?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不要脸、下贱的女人?居然不知羞耻地和男人做出那种事情。
可是,人是他老大,北冥夜是什么脾气,他自己一定清楚得很,那种事情也不是她自愿的,一直是他家老大在强迫她嘛。
但看着那扇门,她还是没办法将它敲响,不知道连城队长昨天究竟听了多少,一想到她和北冥夜折腾的时候,他就在落地窗外,整个人顿时又不好了,这情形也太尴尬了些。
不敢敲门,便只能在他门口徘徊了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北冥夜还在下头等着,她还得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把连城队长喊下去?
不直接来找他,给他电话行不行?请他下去还不如打电话给他,不是非要来找他不可的。
这么一想,她心头一喜,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她才刚迈出半步,脚还没有落地,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名可吓得差点尖叫了起来,一回头便看到北冥连城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有几分复杂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发丝有点凌乱,身上还穿着睡袍,一双星眸半眯着,很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怎么看起来都像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昨天晚上”这四个字在脑袋瓜里一闪过,名可一张脸顿时又涨得通红,好不容易站直身躯,她眨了眨眼,迎上北冥连城让人看不透的目光,好艰难才寻回自己的声音:“那个……夜……夜让你……让你和他……和我们……”
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连呼吸都乱了,她紧张得掌心里不断在冒汗,话越是说不清楚,人便更加焦急。
北冥连城一直盯着她,看着她窘迫的模样,他的目光变得更为幽深,很多片段在脑海里闪烁着,最终梦里那张脸和眼前女孩的脸蛋慢慢重合,让他竟有点看不清现在究竟是不是还在梦境当中。
好一会他就这样安静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名可开始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完全看不透他这样的表现算是什么意思。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抬头再次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我们打算出海玩,夜让你下楼,应该是想喊上你一起去。”
一件简单的事情,只要北冥连城点个头说他知道了那就好,她也就可以离开了。
可北冥连城居然不说话,只一直愣愣看着她,这目光看得名可越来越不自在,两道秀气的眉也渐渐拧了起来:“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我都主动来跟你说话了,你是不是还想要提起昨晚的事?”
北冥连城一直不说话,依然倚在门边垂眸看着她,昨晚的事情,她居然自个儿提起来了,他还以为这辈子她都不敢在他面前再说半句有关昨天晚上那事。
主动提起来,勇气可嘉。
但他还是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目光落在她脸上,莫名地就移不开了。
他越是不说话,名可越是觉得委屈,她一个女人都敢勇敢去面对,他现在这样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