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三岁小儿,对一切都懵懵懂懂,好不容易爹回来了,结果连见都没见一面,这个爹就莫名其妙的再也不是自己的爹,去年病死的二伯,如今成了自己的爹爹,就是大郎比较成熟,也被弄得满头雾水。
方氏也哭笑不得,连连道:“弄得这般麻烦,又是何苦?”
秦亚茹吐出口气,搂着昏昏欲睡的大郎,让他在自己怀里躺得更舒坦些,抬起头,轻声道:“我与五郎和离了。”
方氏一怔:“什么?”陈文岳和秦亚茹和离之事,毕竟不光彩,不可能大肆宣扬,而且时间还短,陈文岳尚没有和族里说,此时方氏自然是不知道,乍一听见,也难怪她不敢相信。
秦亚茹笑起来,又说了一遍:“我和五郎和离了。”
“他敢!”方氏面红耳赤,“陈文岳那个混蛋,好歹也是读书人,‘三不去’都不懂?有所娶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这三条你都占了,他敢休妻?”
“秦娘子你为公婆服丧守孝三年,贫贱的时候便嫁给他为妻,兢兢业业,照顾家庭,孝顺父母,还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他发达了,想休了你,哪有那等好事,我这就去找他,找族里的族老,让大家伙评评理!”
说着,方氏起身就要走,秦亚茹赶紧一把拉住,柔声道:“叔母,你别急,和离也好,没什么不好的。”
方氏愣了愣,看秦亚茹神色平静,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悲悯,苦笑道:“是,他既然攀了高枝,早晚能找到借口休妻,就是不休妻,你跟着他也没有好日子过,反而是和离了好,你还年轻,还能找到更好的。”
虽然口中这般说,方氏却对陈文岳更为不屑,如今民风淳朴,人们极为讲究礼仪道德,如果一个人风评不好,那简直是要人命的事。
“你放心,就是与他和离,他也要给你赡养费,也要把你花在他身上的嫁妆都还回来,你要是面皮薄,开不了口,叔母去跟他说,他要是还想考进士,还想做官,就不能这般不地道。”
秦亚茹叹了口气,满脸感激:“亚茹谢过叔母。”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和陈家庄上下打好关系,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如今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陈家庄的人就算看到陈文岳马上要出人头地,不好得罪他,可还是肯为了秦亚茹说句公道话。
听到两个人和离的消息,方氏也总算明白秦亚茹为何要把大郎过继,长叹一声:“当娘的都不容易,你放心,虽然大郎过继了,可二郎家没有人,他自然还是跟着你过,你好好教导他,等他大一点儿,就去族学里读书,将来肯定有出息。”
却说秦亚茹正处理善后和离的事儿,陈文岳却是高高兴兴地跑去找庞元英,他到庞元英面前,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说要献妻子,但话里话外,也隐隐约约地暗示了。
庞元英喜不自禁,难得高兴,还和陈文岳喝了一顿酒,结果醉酒入梦,还做了多年再不曾做过的,一场美妙春梦。
那群伺候小侯爷的下人们,忽然发现自家这位骄横的侯爷性子好了许多,变得容易伺候了,一整日都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而且还翻出许多新做的衣裳,认认真真地打扮整齐,连以前特别不喜欢,从来都不用的粉,也抹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