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璟辞简单穿上衣物,打开门,叫了声备水,夏苏和一个婆子一人提着一桶水进屋了,两人眼神垂着,头都不抬一下,俞璟辞看了眼屏风里边的萧珂缮,那人惯会狐假虎威,她出来时,他全身裹在被子里,朝着外边,夏苏和婆子经历事儿了,一开门闻着味道就明白了,哪是能遮掩的?
俞璟辞洗漱好了,换了水,萧珂缮也起身了,俞璟辞从柜子里找出他的衣衫,藏青色的袍子,玉带,荷包,玉坠,一一摆好好,又转回床边,打开窗户,天已经大亮,湖面山的雾霭散去了些,露出许多的船坊来。
萧珂缮洗好了,俞璟辞叫夏苏进屋,房间里的味道淡了,床上合着污渍的床单被她扔到盆里去了。
夏苏低着头,为她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问俞璟辞是否梳妆,俞璟辞摇了摇头,许多日子不曾细细打扮过,她不习惯那些胭脂水粉了。
夏苏抬头退出去时,朝着俞璟辞的萧珂缮转过身来,夏苏身子一僵,脸红了个透,急急退出去,掩上了门。
许多时候,夏苏几个丫鬟都曾用那种眼神看过他,满脸通红,萧珂缮也没放在心上。
俞璟辞昨夜咬了萧珂缮一口,以为咬在脸上,谁知,不偏不倚刚好是下巴,且之前也咬过一次,貌似没在萧珂缮脸上留下痕迹。
故,照好镜子的俞璟辞偏头对上萧珂缮的下巴时,嘴角抽了抽,急忙移开了头。
萧珂缮若还不知其中因由就不是萧珂缮了,他拿过铜镜,下巴上的齿痕转成了青色,隐隐看得出牙齿的大小来,再看俞璟辞侧着身子,捂着嘴,肩膀一怂一怂,他打开抽屉,找了圈,“遮瑕膏呢?”
之前,他也给俞璟辞留下过不少痕迹,见她涂抹了瓷瓶装的一种膏后,痕迹不见了。上次被俞璟辞咬得很了,父皇又宣他进宫,他就涂抹了些,别说,还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就是涂在下巴上,油油的,滑滑的,摸着很不舒服。
那天,父皇与他说话时,他总忍不住伸手摸一摸,又担心摸得重了,露出里边得痕迹来,被父皇发现,俞璟辞就遭殃了。
为她掩饰了一次,昨夜他一个不注意又被她得逞了。
萧珂缮皱着眉头,掰过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的俞璟辞,“你平日梳妆盒里不是装了好些胭脂水粉的药膏吗?怎的不见了?”
俞璟辞摇摇头,声音打颤,“这次出门,没带!”
见萧珂缮的眉拧成了川,俞璟辞终于体会了到了一雪前耻的痛快,面上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了,“殿下,可要让夏苏回府拿一瓶来?”
本以为萧珂缮会不好意思,谁知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食指慢悠悠瞄着齿痕的印迹,“后日才上朝,如此,就在明月楼再待上一天,左右见的不过是李少爷和他家夫人,不会嘲笑我才是!”
“......”俞璟辞谄媚一笑,讨好的说,“还是让夏苏回去一趟好了,我平日插在头上的玉钗也忘记带了,海树驾马车,很快就到了!”
被郑霜瞧见了,指不定笑得多花枝招展了,想想还是算了。
夏苏跟着海树走了,山楂待在明月楼觉得无趣,昨夜她梦里梦了许多怪事儿,想了想,还是敲响了俞璟辞房间的门。
“进来!”俞璟辞拿了本书坐在桌边,萧珂缮煮着茶,茶香蔓延一室。
“山楂,是不是夏苏回来了?”俞璟辞抬起手,屋子里的书是明月楼为客人准备的,有人物杂记,有唐诗宋词,还算合俞璟辞的口味。
萧珂缮低着头,全身心放在茶壶上,只知晓内情的俞璟辞看出了他微微不自在。
“怎么了?”
山楂搅着手里的帕子,说道,“昨日我和夏苏上街遇着一事儿,总觉得要和主子说!”因俞璟辞没让她们跟前伺候,山楂见不到俞璟辞的面,换成了太子府,一回来,山楂就把遇上二皇子的事儿说了。
“昨日,我和夏苏上街,有一小厮认错了,把我和夏苏当成了......那种女子,夏苏和他解释了两次,那人不依不挠跟着,我因着好奇,转身看,他身边站着的男子,好像是二皇子!”
二皇子身子骨不好,常年苍白着脸,背也微微驮着,昨日男子身形纤瘦,可毫无病色,想到小厮额话,山楂担心俞璟辞不信她的说辞,顿时急了,“主子,那脸长得与二皇子一模一样,不过没那么白,而且,小厮说那人说明月街的常客,可二皇子不是一直在府里边专心养病吗?”
萧珂缮抬起了头,山楂因着紧张,此时,她才觉得那真的是件大事儿,昨日回来就该与俞璟辞说。
“二皇子说了什么不?”
“奴婢没听清楚!”山楂细细想了遍,一看见二皇子,她魂都吓没了,拉着夏苏就跑,后边说了什么,她真没仔细听。
北疆的事儿虽然结束了大同巡抚自杀生亡,可自始至终,俞墨渊口中的奸细还没出来,心照不宣的看了眼萧珂缮,从他眼中就明白,他也怀疑二皇子了。
“好,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回去收拾收拾,我们也准备回府了!”
夏苏拿着遮瑕膏来,清晨给俞璟辞梳头时,她说不需要梳妆,后又让她回府拿遮瑕膏,夏苏隐隐知晓为谁拿的,红着脸,把遮瑕膏递进屋,回到房间,发现山楂把包袱全收拾好了。
“要回了?”
山楂点头,“快帮我拿一下,主子说等你回来我们就回去了,应该是昨日我见着二皇子的事儿有什么不妥,主子和太子殿下表情凝重!”
夏苏点点头,其中关键她不明,当日,俞璟辞承诺于她,“夏苏,皇榜上皇上说了谁想出融雪的法子,赏黄金,这事儿怕得拖着了......”
夏苏是下人,从未想过得赏钱,不过,俞璟辞却说银子会为她拿回来。
郑霜知晓他们要走,笑得格外谄媚,牵着睿哥儿,笑得不怀好意,“太子殿下,那间屋子可要我给你空着?一年总有几日得闲的时候,那时候来赏赏月也不错啊!”
萧珂缮与李敬泽说着话,听了后,望了过来,“李夫人的好意,本宫收下了!”
“......”
郑霜不料萧珂缮如此爽快应下,一时,脸上的笑堪比盛开的菊花,老菊花!
回去比来时低调,中途,海树在外边叫了萧珂缮一声,萧珂缮掀开帘子,坐上另一辆马车走了,俞璟辞看着那辆马车消失了,才让车夫接着赶马,心里边觉得有大事儿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