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津指着外边,“在御膳司,该是给娘娘准备晚膳了!”意思是先别去打扰她,吃过晚饭,有的是时间。
禾宛走到屏风外,猛然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萧珂缮刚好走到门口,张多转身瞧了瞧,没外人啊,禾宛行这么大的礼干什么?
萧珂缮倒是一脸平静,径直走了进去,禾津听到脚步声已经起身站好,屈膝行礼蹲着,俞璟辞还愣头愣脑没回过神来,屋子里的气氛也怪,萧珂缮先看了看两个孩子,随即,做到床边,俞璟辞手里的汤没冒烟了,他探手试了试温度,“怎么有些凉了?”
俞璟辞的眼神落在他关切的脸上,摇摇头,几口就把碗里的汤喝了干净,早前没觉得,夏苏的厨艺是她看着一步一步精湛的,彼时只觉得御膳司的厨子厨艺好,完全没联想到夏苏头上,心里害怕,恐慌,一点也不敢问昂那方面想罢了。
禾津和禾宛出了屋子,轻轻掩上了门,张多见她两偷偷的抹泪,心里狐疑,忍住了没出声询问。
屋子里,俞璟辞一头栽进萧珂缮怀里,萧珂缮轻柔一笑,“见着你大哥二哥了?”
俞璟辞摇摇头。
萧珂缮听着低微的抽噎声,俞璟辞哭了,他急忙掰开她的身子,“怎么了,要是没见着也用不着哭,孩子们的洗三,朕叫他们来就是了!”
两个孩子的洗三在宫里可是大事儿,更何况,朝堂马上就要风起云涌了,借此机会,好好庆祝一番也好。
俞璟辞仍是摇头,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她的心跟着踏实下来,“臣妾听说,听说夏苏还活着!”
萧珂缮以为是什么事儿,当日夏苏状柱求死,他踢了一脚,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叫大夫给夏苏瞧过了,留了她的命,查到了俞璟辞小产的原因,他是真的有杀人的心思,不让俞公府的人进太子府就是要敲打敲打俞公府一番,再有就是俞璟辞,本要找机会晒晒她,见着她了又不忍心了。
尤其得知她失了味觉,入了宫,他就把夏苏安排在了御膳司,想着好好惩罚俞璟辞一番,一直瞒着没和她说,后来她味觉好了,怀了孩子,萧珂缮问过胡太医心情起伏大会不会伤着孩子,胡太医说有可能。
他不敢再拿俞璟辞的肚子开玩笑了,胡太医说小产时间短,怀有身孕对母体伤害大,最好不要受刺激,他想了想,就更得瞒着了,也和夏苏说了,俞璟辞没有生产前不能叫香榭宫的人发现她还活着,禾宛每次领人端膳食时,夏苏都避着,还好,也许是她们对夏苏的事儿避而不谈,尝着饭菜的味道好也没人怀疑到夏苏那儿。
“她一直在御膳司负责香榭宫的膳食,当时,朕当真生气了,处罚她跟着入宫,不得回家!”萧珂缮说的实话,要是他不点头,夏苏一辈子都别想出宫。
宫里边有规定,宫女到了三十五岁,要是想回家可是递了牌子出宫,要是不出宫也可以留下来,他给夏苏的期限也是三十五岁,按理说成亲后就不能入宫伺候了,不过,俞璟辞刚入宫,身边的人都得精心伺候过的才成,他才把夏苏安进了宫,比如禾津,她要是不自己提出入宫,萧珂缮也会想了法子叫她进宫伺候俞璟辞。
俞璟辞还一抽一抽小声哭泣着,“臣妾三岁的时候夏苏就在旁边伺候了,是老太爷给臣妾的人,那时候,臣妾刚开始读书认字,夏苏小小的一个人就会搭着凳子站在灶台边给臣妾做吃的了,每天早上还要伺候着臣妾穿衣......”
那时候,她想给老太爷说不要夏苏伺候了,邱氏给了年龄大的丫鬟,用不着她伺候,老太医驳回了,说要是不伺候她,夏苏在府里就没有了生存的目的,就要被卖出去,渐渐,俞璟辞才习惯了夏苏在身边伺候。
“朕明白,别哭了,好像云起醒了!”
不是好像,听着哭声就知道云起醒了,小丫头一醒来就要吃奶,此时正扯着嗓子,哭着,她的哭声比诺言的要小很多,胡太医说是在肚子里,被诺言抢了吃的,生下来就要小点的缘故。
萧珂缮急忙卸下身上的腰带,走到一边,洗了手,低头查看了一番,没有膈应人的物件后才走到摇床边,云起眼角挂着泪,萧珂缮心疼不已,一只手托着襁褓的头,一只手搁在她大腿边,小心翼翼抱起来晃了晃,“云起不哭啊,这就吃奶!”
俞璟辞胸口也胀得紧,有什么快要喷出来,她指了指还在睡觉的诺言,“皇上,先把诺言抱过来!”
云起吃得少,现在要是喂奶肯定会呛着她,诺言食量大,吃多了剩下的给云起刚合适。
萧珂缮把还在放在俞璟辞身边,又转身去抱诺言,诺言还睡着,被抱起身嘴巴不自主的吸吮了两下,萧珂缮把孩子递给俞璟辞,见她侧过身子,撩起衣衫,他脑子跟着一偏,估计闻着味道了,云起哭得大声了些,诺言也跟着哭了起来。
萧珂缮拍了拍云起的襁褓,抱起身,“不如一起吃,两边都有,云起哭得太伤心了!”说完,自顾的腾出手掀起她的衣衫,俞璟辞一只手遮住,面色通红,“不用,很快就好了!”
喂了一会儿,俞璟辞把诺言放下,拿着巾子擦了擦被诺言吸过的地方,又找出巾子擦了诺言头上的汗,放好了,才转头接过云起,把东西放在她嘴边,她立马止了哭泣,大力吸吮着,萧珂缮看得眼馋,头顶着她一边肩头,“辞姐儿......”
俞公府的人都这般叫她,好像很亲热似的,叫过一次,没人时,萧珂缮都这般叫她,“还要等一个月啊!”
俞璟辞知道他的意思,耳根子都红了,抵了抵他胸膛,“云起还在吃奶呢!”
萧珂缮拿起巾子,小心擦着云起额头的汗,他心里奇怪不已,吃奶不算力气活,两个孩子每次都会吃得满头大汗,云起稍微好一些,吃得少,诺言吃过奶,身上的衣衫多半都湿了,上午时,刘嬷嬷要给他换衣服说起了此事儿来。
吃饱了,云起又闭着眼睡了过去,萧珂缮小心翼翼抱过人,朝外叫了声刘嬷嬷,很快,她就端着盆进来了。
萧珂缮把帘子放下了,俞璟辞又在喂诺言,不能叫人看了去。
诺言一吃完,萧珂缮就把人抱了出来,交给刘嬷嬷,还是早上嬷嬷说的,“吃了奶就给他擦身子会不会对身子不好?”
萧珂缮不懂,也就随意说说,刘嬷嬷却是记在了心上,“其实,以后喂奶时,可以在后背垫一张布,吃完了就拿出来,衣衫不会湿,睡着了也不会着凉了!”
“那就依嬷嬷说的办!”萧珂缮坚决不承认是解开衣衫,见着提着胶布的肚脐,心里不适的缘由!
用过晚膳,萧珂缮命人把夏苏叫来,他还要亲自去查看进宫的奶娘如何了,走出去了,叮嘱禾津,“娘娘还住着月子,哭多了对身子不好!”
禾津点头,等萧珂缮走了,站在石阶上,盯着走廊的灯火,等着夏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