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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涛府大厅深处,凌锦云将蒲小梵带进了『生』字门。
里面是一个数丈见方的石屋,只有一个蒲团和黑木供案。供案上方挂着一副图画,画中有一男一女,俱是风采绝世。那女子身着一件烟青长裙,上绣红枫片片,赤着纤纤玉足,跪坐溪边。长裙上的片片枫叶倒映水中,温暖之意渐次晕染开来
蒲小梵抬首细观那女子面目,一种亲切之感油然而生。只见画中女子一头墨色秀发,轻挽流云髻,斜插四支白玉凤尾簪。手指抚颊,嘴角含笑,青黛娥眉、秀目微垂,望着水中的游来游去的鱼儿,满脸皆是喜色……
女子身侧伫立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伟岸男子,长发披肩,星目皓齿,眉宇间透着孤峭独傲之色,身形挺拔如峰,只是在那里静静一站,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仿佛天地间只余他一人,其余莫不黯然失色。画中的他此刻满脸爱怜之意,正用右手手指拈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轻轻地插入那女子的发鬓之中……
蒲小梵痴痴望着画上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气质风姿却又毫不相同的男子,喃喃自语:“如此男子,方始称得上顶天立地,盖世英雄!也只有画中的那般女子,才配得上这种人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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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恩公,如果老身所料不差,那么这画中男子栖霞天阙真君便是你的爹爹。此间六百余年,外界便是二十余年,他要我化神之后外出寻找的,大概就是当年即将出世的你!”
“凌姨,您能给我仔细讲讲当年的往事吗?”
“这说来话长,需从后山禁地的来历说起……”
“听先辈们传说,万余年前,栖霞太元仙举霞飞升,去了仙界,留下他的须弥通天法宝『玄苍镜』,置于后山,为保栖霞一脉代代薪火相传,把此地作为后辈升级试炼的场所!他豢养的万千妖兽魔兵,也被留在此地生息繁殖,渐渐地有了很多种族。但是由于他制定了特殊规则,一是每到外界弟子进入禁地试炼的日子,原住的妖族、魔族元婴境界的大能只要施展神通,利用天地灵气,就会惨遭雷殛。二是此间的妖族、魔族只要到了化神期,便有破禁而出的能力,如果强行呆在禁地不走,就会被雷劫所灭。所以此地万余年来,修为最高的也只是元婴巅峰。非化神修为要想出去,除非与到此试炼的外界弟子签订血契,才能随主人一并出去,但我等妖族个个心气高傲,那愿轻易兽人驱使……”
“嗯,凌姨所言极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蒲小梵这厮见机即兴插了一句。
“呵呵,孩子!你这话老身虽然从未听过,但是心里也是颇为认同的!”蒲小梵一句话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凌锦云无意间将小恩公的称呼改成了孩子,显然亲近得多。
“我锦龙一族,本体乃是身具真龙血脉的锦鲤修成。我们的先祖锦龙,本是太元仙祖座下三巨头妖族大统领凤千里的副将,神通盖世。自从五千年前修成,出了此界,我们锦龙一族便日渐势微,统御之地由八千里通天湖水域渐渐缩小到目前的青依江数百里流域……六百余年前,占了通天湖水域的避水狻猊率领手下强攻青依江,当时只有我和我兄长凌破云以及桂老三人是元婴期修为,但达到通天湖诸妖达元婴境界的足有五名之多。避水狻猊这贱人手下人多势众,渐渐地将我族子民屠杀殆尽,孩儿们尸横遍野,青依江水尽赤。我兄长也血战身殁,神魂俱灭,到后来只余的身受重伤的桂老和忠心耿耿十余个手下,以及一些还未化形的小辈苦苦挣扎,眼看就要面临灭族之灾……”…。
凌锦云回忆至此,忍不住顿了一顿,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泪光。
“凌姨……这避水狻猊如此残暴,必无好报!”蒲小梵安慰道。
“也是妖祖怜佑,就在我族危在旦夕的关键时刻,恩公急急路过此间,虽然当时恩公看似很迫急的样子,但见我族面临灭顶之灾,立即出手倾力相助……那一战,你父亲虽然只是元婴初期,却修为通天,神通惊人。他以一人之力,与通天湖的五个元婴中期的高手避水狻猊倪殇情、照雪狮子金无咎、青鳐真人向闻波、千年墨蛟童兴浪、通灵玉蚌何蕴珠大战三日三夜,最终一身浴血,把通天湖的五个元婴高手杀得三死二伤,只余倪殇情和金无咎深受重伤逃了回去,从此元气大伤……”
凌锦云说道此处停了下来,抬头向天,眼前仿佛出现了深深烙在心中数百年的那白衣摇曳,仗剑惊尘的无敌身影……
“恩公临走时在青依山腰用剑刻下『止戈』二字,令通天湖诸妖不得相犯,端的是神威凛凛,风采绝世,现在回想起依然让人心驰神往……天阙真君不顾安危救我族于危难之中,此等大恩,老身万死难报!”
“那这幅画是怎么回事?”
“恩公逐走通天湖诸妖后,瞧了瞧天色,脸色沉郁,喃喃自语:这难道是天意?我在旁见恩公神色沉重,不敢多问,只能侍立一旁。恩公沉思良久,递给我一幅画、一只玉瓶和两只玉简,对我说:我这里有一幅画,如果你将来能冲击化神,到外界去游历的话,要是能遇到与画中二人相似的男女,请将我留给你的玉瓶中的精血融于他(她)的血脉之中,如能融合,便能证明是我子嗣,那么就烦请你将这只玉盒交给他,玉盒里是一把藏灵户钥,是打开我剑庐之匙,我留有重要的东西给他。具体方法我记在这只玉简之上,另外一只玉简中留有两套功法,有利于你冲击化神,你我相识一场,也算结了个善缘!”
“你父亲锄强扶弱,为人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连我这以前素未见面的妖族,也能坦言相托,毫无丝毫怀疑和半分做作,真的对得起顶天立地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