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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楚涛微闭着双目,倚着车壁,吭吭地久咳不止。一帕血染。车帘的阴影下,那张脸骤然憔悴如纸。疼痛让他蹙紧了双眉。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裹在温暖的狐裘里,仍抵不住马车外风的呼号。
适才的强忍终不能撑过多久,冷风的摧折下,旧伤愈发严重了。
“如何?”秦石不放心道。
“无妨……”他疲累地撑起笑,“只可惜了这双手。”
秦石凝视着他如今血肉模糊得恐怖异常的手,心中又是一阵惋惜:“齐恒这小子!”虽然,他与齐恒私交甚好,从来以兄弟相称,然而,终不免要数落几句。“改日我请个大夫,这伤断然耽搁不起。”
“多谢……”楚涛甚至连说话都没有多少力气了,“不过,更要命的伤,是江韶云给我的那一击……”
“江韶云?”秦石讶异。
楚涛苦笑着:“你该不会也和齐恒那家伙一样,认为江韶云是不存在的吧?”
“当然不是,”秦石笑,“是我新婚之夜的交战么?”
楚涛默默点头,独自咽下了越来越深重的痛楚。
秦石也沉默了。也许他该感谢楚涛,没有楚涛所给的解毒之香,也许程云鹤和齐子君都熬不过那个夜晚。也许他该觉得抱歉,若不是他兴味盎然地请楚涛来望江台,也不会致使楚涛陷入今日的困境。可他却不知从何说起。似乎打心眼里,他更希望此刻有一艘快船送楚涛离开。只是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