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精灵弓箭手绝对是这里最有攻击力的一点,也是最脆弱的一点,两个神殿骑士没有参加到进攻中的原因就是随时准备着帮助其他人防御。即便周围的全是顶尖的强者,对付半空的死灵法师已是占尽优势,他们精神上也没有丝毫地松懈。
这个时候阿萨也出手了,两颗死灵火球在半空中互相撞击。然后散落成满天的绿色火雨下落。只可惜以他半吊子的魔法水平在这个等级的魔法对战都没有任何的作用。艾德利得只是随手一挥,一片巨大地蓝色水幕冲天而起把所有的火雨全部化作乌有。
只有山德鲁的出手才吸引了其他所有人的注意。
半空中的冰墙足够宽厚,即便是发雷鸣暴弹都足够抵挡,但是现在却似乎没有丝毫的作用,牙齿毫无阻碍地一穿而过只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小地孔洞。这个时候精灵巡逻兵已经被推开,但是牙齿却也弯曲出一道诡异地弧线,依然射向地是她。
对于这种诡异的魔法躲闪绝不是最好地办法。斯尔维亚神圣守护盾己轻凝聚成一个不大的菱形,正正地挡在了那道白色的牙齿残影之前。
没有任何的碰撞和声响,只是那像临死老太婆的呻吟似的尖啸嘎然而止,然后斯尔维亚就跪了下去。
号称能抵挡住任何攻击的神圣守护盾没有碎,还是凝聚在神殿骑士的手臂上。只是上面和冰墙上一样有一个小小的孔洞。同样的,斯尔维亚的胸口上也多了个小小的孔洞,很小,甚至都没有血流出来,而他的人则是跪在那里动也不动,连脸上的表情都彻底僵固。。
半空中凝聚的冰墙首先掉下样个粉碎。哐啷巨响中。跪着的神殿骑士同时突然也碎了。刚刚还那么矫健有力的人。突然之间就完全彻底地散了,好像他一直就是用一堆面粉勉强聚在一起凝成的形状一样。
盔甲和他身上的衣物都还在。只是他这个人所有的肢体,器官,骨骼甚至牙齿毛发都全部散了,碎了,所有的裹在一起成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浆糊一样的东西慢慢朝四周流溢。
精灵巡逻兵早吓得傻了,连尖叫似乎都不会。如果不是斯尔维亚替他挡了这一下,现在这一地的恐怕是她。
兰斯洛特己经在格兰登塔主的帮助下快速落地,他自然是很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脸上的肌肉抽搐,眼中也全是血丝。
只是包括他在内没有人再有任何的异动,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山德鲁和阿萨两人用着羽落术缓缓而降。每个人都清楚,*师全力凝聚出的防护冰墙和神圣守护盾都不能抵挡的东西他们同样没有把握抵挡得了。而山德鲁现在的动作更说明了这下一次扔出的东西只能比这个更不好抵挡。
他再没有伸手去拔自己的牙齿,而是用右手握住了自己左手的小指像扯瓶塞一样地轻轻一拔,整个手指就被他自己扯了下来。喷涌而出的鲜血和手指一起混合成了一团耀眼诡异的血光在掌间跳动。
山德鲁也没有扔出这一团血光。这用自残身体而发的死灵魔法威力再大,也只能一次击倒一个人。其他已经准备好了的人绝不会再给他第三次出手的机会。
羽落术中,两人缓缓滑落在古树顶上。
“谨慎一点,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教皇突然开口,对山德鲁说。
“一次就够了。”山德鲁在笑,他一张口,一口死白色的牙齿上全是血。连在他身边的阿萨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在倒竖。
“不够。我们人多。”教皇摇头。“你只能选择一个。如果是我和两位塔主,你有八成地把握。如果是兰斯洛特你就最多只有四成,至少我会全力帮他抵挡。如果有两人帮他抵挡,你连两层的把握都没有。而其他人的全力出手,你有多少的把握抵挡?”
“而且,你出手也不见得有什么用。”教皇顿了顿又说。“你的目的是让这小子逃。可是你觉得,如果你被我们制服之后他会逃吗即便会逃,即便他有鬼王之袍,心神乱了之下在兰斯洛特和这里上万精灵的包围之下能有几分逃的把握?穿上那东西并不就真的能无所顾忌,你应该清楚。”
教皇转而又对着阿萨说:“就算你能逃,这大陆上的这么多人能逃么?你所有地亲人。朋友,能逃得了么?你这一逃跑,他们就会全死。”
“别说得那么伟大,你怎么不去死?”山德鲁嗤笑。
“如果我死有用的话我绝不介意去死。”教皇大声回答,原本属于阿德拉的阴柔的脸上是毅然决绝。“人活着,是有责任这个东西的,别那么自私只为着自己。也别懦弱逃避,是男人的话就自己承担起来。”
“不用在这里传道,你这连躯壳都占用别人的可怜虫,他有什么责任?”山德鲁怒笑。
“我是说你地责任。”教皇猛地转头看着山德鲁,怒吼。“如果不是因为你二十年前的任性胡为。不是这二十年间的逃避,又怎么会有今天的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这小子的身世,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对他说,你怕什么?到了现在却又感觉到良心不安?亏欠了他?想要用你自己地命来换他的命?你比维德尼娜高明不到哪里去,都是眼中只有自己的……”
“住口。”山德鲁猛地朝教皇抬起了手。那团鲜红色的血光在他的手间急速地跳跃身动。像一个嗜血的妖精。他眼中地颜色甚至比这光芒更红更亮。
随着他地这个动作。原本就已经紧张到极点地气氛立刻到达了一个极点。魔法波动在几个顶级魔法师中间回荡波动,像一座隐形不见的巨大火山正在朝外喷送着即刻就要爆发地气息。
“够了。”阿萨终于开口。轻轻拍了拍山德鲁的肩膀。“他说得对,我不会逃的。这样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你……”山德鲁眼中的杀气一下全变成了怒意,转过头来瞪着阿萨。
阿萨面容平静之极,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谢谢你。”
“大家不用紧张、我早也就知道了你们要做什么,如果要逃我早己经逃了。”阿萨看着教皇和兰斯洛特叹了口气。“虽然你们都是敌人,我至少有上百个理由杀了你们,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你们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我不能逃,也不会逃。”
随着他的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艾德利得用那双桃花似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再转过去看着露亚,微微耸肩像是对她说又像自言自语:“是个好男人。”
教皇和兰斯洛特都点了点头,他们的神色都很复杂。说归说,如果阿萨真的能撇下山德鲁自己拼命逃跑,他们并没有什么把握把他留下来。
除了庆幸和松了一口气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认同和感动。一个能让人感觉到认同和感动的敌人,往往比朋友更值得尊敬。更何况他所做出的决定,已经是最值得尊敬的决定。教皇叹了口气说:“你的父母应该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自豪。”
山德鲁手中的魔法已经收了回去,他的眼神古怪无比,嘴唇微微抖动却什么都说不出。
“既然不逃,就要去面对去解决。我希望你们都能帮我。”
“当然,我们的计划本来就是如此,你只要按照我们的安排……”
“对不起,你们可能搞错了。”阿萨挥了辉手。“我不逃,并不就是说我会按照你们给我安排的去做。虽然这事一定要解决,但是我不想死,或者说,我希望尽量能不死。”
“你不会死的,因为我还没死。”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只要我不死你就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
“你们听到了么?我说他不能死。”这个人站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一字一字地说。“所以不是他听你们的安排,而是你们都要听我们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