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听了这话,倒没怎么反应,高士奇却是有些尴尬,皇修这柳边的真实目的倒真如这米庆所言,但这话却是论如何也不能附和的,也没法去驳他,因为他就是汉人,纠缠起来也说不清这事,索性不再就这柳边罗嗦。
“朝廷的事谁知道呢,既然修了这柳边,朝廷必然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升斗小民管他那么多做什么。”高士奇将马朝边驱了驱,让一辆满载药材的马车过去,然后对赵强道:“对了,东主这趟入京都带了哪些好东西要出手呢?不妨与我说一说,京里头高某也认识不少行家,兴许能帮得什么忙。”
“如此甚好!”
见姓高的不想说这柳边之事,赵强便也止了这话题,顺着高士奇的话说起了自己所带的货物,请他进京之后帮自己联系联系,能不能找到些出手豪绰的大主顾。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打马在前头,渐渐的离山海关越来越近了,离那柳边所在的地段也是越来越近了,甚至在到了山海关口时,还能见关口左边柳边那侧有些汉人童儿在玩耍,但却是怎么也不敢靠近那柳边的,偶尔走得近了,也会被自家的父母连喝带骂的给叫回去。
见此情形,赵强心既悲又愤,悲得是关内关外同属国之地,尤其是辽东自战国时代的燕国起就已纳入华版图,直至明末的时候,辽东地区仍然生活着数百万汉人,然而后来辽东汉人或被后金军队屠杀,或被强行编入汉军旗,或被野蛮迁出关外,直至今日,关外汉人竟然只有那少数汉军旗的奴才和那些关内发配来的犯人,除此再一个汉人能生活在茫茫关外大地。不仅如此,汉人与自己的土地竟然还被人为的种族隔离,真是比悲哀。愤的是满清这一野蛮政策使得东北一带汉人人口极其稀少,以致后来俄罗斯轻而易举便殖民东北北部,割走了140万平方公里的广大领土。所以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康熙所兴建的柳条边都是极其反动的措施,直到民国时期,张作霖和张学良父子用火车把大量国人拉进东北,才避免了东北再次遭帝国主义国家瓜分的厄运。
柳条边这一畸形事物的产生就是满清防汉制汉的铁证,也是他们卑劣心态的最好体现。努尔哈赤起兵叛乱大明,四处攻城略地,杀戮掳掠,所以他们满人的既得利益是用惨不忍睹的大屠杀从汉族手里抢掠来的,所以要想保住他们满人的既得利益,他们就必须百倍地警惕提防着被其残害者的时时刻刻的反抗。因此,防汉制汉这一根本大政方针便成了满清王朝,从开始至灭亡的最基本的也是首要的国策。在满清入关前,整个辽东地区300余万的汉族人几乎被努尔哈赤杀光,存活下来的只能是这个政权统治与奴役的对象,尽管对这些汉族人已经进行了“剃发易服”实行了“编庄”管制,但满清统治者还是提心吊胆睡不安稳。于是,皇太极便想出一个绝顶的损招,挖沟筑堤,画地为牢将人们就地封禁隔离起来,让他们彼此间难以勾通信息联络协作。
他的做法便是在整个柳条边沿线每隔一段距离开一座门,称为边门,供出入柳条边之用,此便为现在赵强所到的柳条边前身,现在轮到康熙这个皇太极的孙子当皇帝,比起他爷爷来,康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不仅将他爷爷防汉的手段发挥到了极至修了二千六百里,还用了一大帮御用耻人来粉刷他的这一险恶用心,歌为什么狗屁”绿色长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山海关边的那段柳条边有很多人头被挂在面,以此提醒关内的汉人不要再想到关外去,因山海关是关内关外的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商队、行人、官吏甚多,所以那些挂在柳边的人头都很“新鲜”,一些笼子里被风干的人头会被定期用新砍的首级换,使之起来更加可怖,也让赵强得比窝火,对这有“天下第一关”的山海关也没了什么兴趣,只觉也不过是个靠海的长城关口而已,比起甘肃的嘉裕关来逊色不少。想来这“天下第一关”的美称更多的是因其地理性而得。
核对了路引之后,关卡的守兵便放赵强他们入了关,一进关内,迎面就见一片极其热闹的景象,却是一个集市就临着这关口,那些刚入关的商队刚出关口,就被许多操着京片子的人给围住,这一幕让赵强一下有种回到后世从火车站出来的景象,不过那时他是被黄牛拉着兜票,这回却是被人家拉住问有什么货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