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相面前,你胡闹什么。”候道给了都克简一个眼色,然后小心翼翼的问索额图:“今日皇望博学鸿儒们,带了太子吗?”
索额图此时似乎有点心神不宁,并没仔细留意听候道的话,只随口说了句:“带了的,还有贝子允。”
候道闻言吐了句:“皇三子也是贝子爵位,皇为什么不一同带去?为何偏偏带了皇长子呢?”
索额图目光霍的一眺,说道:“他才三岁嘛,兴许岁数太小,兴许有病,兴许……”说到这里,他突然颤了一下,没再说话,只呆呆地望着摇曳的烛光出神。是啊,皇长子现在越来越得皇重了,不管什么场合都让他与太子一起出面,一应赐物也与太子相同,这实在是个不好的信号,再加明珠那帮人从挑拨蛊惑,说不得后果他不敢再想下去,闭眼睛。
袁世杰见状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没娘的孩子没人疼,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古往今来因爱移夺嫡的事有多少?皇太子跟前没有个靠得住的师傅,内良相保扶,外良将护持,终归是不得了的!现在明珠那帮人见天的在皇面前诋毁太子,变着法子想让皇长子出头,其心可诛啊。从李光地与高士奇这事,皇显然也是明珠那边的,这一时半会还见不出影响,时日一久,恐怕太子就悬了。”
“良相……良将?”索额图咀嚼着袁世杰的话,脸色变得又青又白:所谓“良相”就是自己,但经这几个人一说,康熙究竟对自己有几分信任,越发吃不准了。他寻思着外边的“良将”,图海虽在陕西当着抚远大将军,却因年老风致表请休;桑额在喀左带兵,但这人从不淌浑水,冒险的事指望不;赵良栋病死,张勇又是明珠的人;而蔡毓荣又因偷娶吴三桂的孙女,正锁舀进京,是指望不了;可惜了广东总督吴六一,一任便被尚之信投毒害死,此人若在,调进直隶当总督,那是千妥万当的。
想了半晌,索额图突然一拍椅背,失声笑道:“我怎么忘了周培公!此人可是个治军将才,治武功皆为一流,若是得了他,这良将不就有了吗?如此一来良相良将皆在,明珠那活宝想打太子的主意,门都没有!”
“此人之事下官也多有知晓,图海若不是靠他,焉能有如今富贵只可惜他功高震主,已被皇弃用了,听说三年前就挂印辞官回了故里,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皇那边也不定会重新起用他啊?”候道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感觉这事还是不好办。
索额图闻言哼了一声,道:“他哪里是功高震主,还不是明珠背后使的绊子,眼红他的才能,生怕他在皇面前抢了自己的宠。这等活宝,就是朝廷的祸害,不知皇怎么就如此信他,唉!”顿了一顿又自信满满道:“启用周培公之事倒不难办,皇那边定不会驳回,这样,我派人去湖北给周培公送封信,只要他能来京,我便一力保他为直隶提督,让他手下的营兵满十个营。如此,他必肯来助我。”
“好,就这么办,下官这就去给相爷写信。”袁世杰说着起身便要去写给周培公的信,却被索额图拦了下来,“不急,吃完饭再写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