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庄暖晨到了家,刚进门,保姆上了前赶忙道,“太太,先生回来了。”
她一愣,这才看到玄关一角整齐摆放着一双男士皮鞋,锃亮的泛着冷。
“几点回来的?”庄暖晨边换鞋边问。
“回来有两个多小时了,好像是刚下飞机没多久,拎着行李袋回来的。”保姆一五一十汇报。
原来他是刚出差回北京。
庄暖晨环视了一圈没见他的影子,又问,“他人呢?”
“在书房呢。”保姆指了指楼上,一脸神秘。
庄暖晨最开始没对她的神情起疑,点点头刚准备上楼换衣服,身后保姆又开口,“太太——”
闻言她顿步,回首,“怎么了?”
“那个……先生的脸色挺难看的,像是在生气。”保姆在这儿也工作了一段时间了,刚开始还觉得两人挺恩爱,但后来总觉得不对劲,一个忙得不见人影,一个忙得回家只换个衣服洗个澡,这对夫妻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别扭。
她这才明白保姆刚刚神情背后的涵义,不动声色地说了句,“花园的绿植该修剪了。”
“知道了太太。”保姆走开。
看着眼前一长截楼梯,蜿蜒中映着水晶灯的华彩,庄暖晨一时间有点眩晕,暗自叹了口气,别说保姆质疑了,连她都觉得这日子不是人过的日子。
冲了个澡又换了家居服,做完这些后她也没见江漠远的身影,略感奇怪下走到书房前,谁知还没等敲门就听到里面有声音,隐隐约约的虽听不清内容,但也能听出是江漠远在发脾气。
他这是冲着谁发脾气?
庄暖晨有一瞬的呆怔,脑海中又窜过他发怒的样子。书房的门隔音效果一向甚好,这样都能隐约听到可见他的怒火有多大。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两分钟时间,里面的声音就停了。
她正踌躇着要不要抬手敲门的时候,书房的门却蓦地被男人打开。
男人背后大片的黑深邃得吓人,如同他的眼。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江漠远见了她却蹙蹙眉头道,“来得正好,我正有话跟你说,进来。”说完他便转身进了书房,高大的身影轩融进大片的昏黄光线之中。
他的话着实令她咽了下口水,老天,她又做了什么令他生气的事了?就算瞎子也能察觉出刚刚他眉梢上的那抹戾气,是还未散的余怒。
她走了进来。
江漠远坐在沙发上,直长的双腿叠放在一起搭在脚蹬上,抬眼看着她,“我听保姆说你这阵子回家就是换换衣服洗个澡,出了门整晚就不见人影。”
庄暖晨心里哀嚎一声,进来的时候她觉得八成也就是为了这件事。她坐在了沙发上,扯过个抱枕搂在怀里,“刚接了个产品说明会所以比较忙。”
“工作推了吧。”江漠远低沉开口,话的内容像是建议,语气却很是强硬。
庄暖晨一愣,“什么?”
“你不需要这么辛苦,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他微微提高嗓音,浓眉皱紧。
她看着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待在家里,每天种种花养养鱼,要不就逛街购物,再不行就养个小狗小猫之类的,也好过你每天累得只剩下半条人命。”他盯着她消瘦的脸,揪着心疼。
庄暖晨叹了一口气,“你一直不干涉我工作上的事,今天怎么了?”
“因为我不想通过别人的口知道自己老婆的近况。”他的目光稍稍拉暗,语气沉了沉。
“你是指程少浅?”只有可能是程少浅打电话给他提及她的事。
“还不够吗?”江漠远眸光一厉冷喝,却见她眉梢泛着疲累后又有些于心不忍,语气转轻,“你过来。”
见他没有发火的前兆,庄暖晨将身子凑了过去。他伸手将她搂了过来,扳过她的小脸仔细打量了一番,眉梢染上不忍,却很快又不悦了,“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竟敢这么指使你?”
“啊?……”
“自己老板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吗?”他嗓音微微提高。
“方程。”庄暖晨赶忙报出名字,生怕他一个不悦捏死她,这个人自从撕破优雅嘴脸后就再也不伪装温柔了。“是我想做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方程?”江漠远微微眯眼做思考状,似乎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没理会她的抗议。
“他是联美集团的老总,刚刚上市。”她给出准确提示。
江漠远有一瞬的恍然大悟,轻轻嗤鼻,“小来小去的公司,你为这种没前途的公司拼什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