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游魂仔细打量了段木涯一番,微微摇头道:“没想到,没想到,当年襁褓中的小婴儿如今已是长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哈哈,不觉间在这游魂涧已经过了有快二十年了啊。”
段木涯见那游魂怅然若失的样子,好似是这十余年来都再等着自己到来一般,不禁夺口问道:“你..你可是南疆段氏族人?”
游魂闻言冷冷笑道:“南疆段氏,不是早就应该消弭于世了吗?”
段木涯见那游魂态度轻佻,似是对自己一族极为不敬,怒喝道:“快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爹娘留给我的诗文!”
游魂见段木涯动怒,依旧是不紧不慢,幽幽道:“木涯,你可知我是何人?”
段木涯本就是焦急万分,可眼前这游魂却又偏偏迟迟不予他答复,只得强忍着怒火,缓缓道:“木涯不知。”
那游魂的面目竟是瞬时间清晰起来,眉宇间倒有几分与段木涯极为相似,只是看上去也不过只有三十岁出头,怕是正直壮年时便殒命了。
游魂沉吟片刻,缓缓道:“木涯,你..你叫我叔父便好。”
叔父?难道眼前的人竟不是自己的父亲吗?为何是叔父在这游魂涧徘徊了十余年之久。
见段木涯面露迟疑之色,那游魂继续道:“木涯,我知你是来此地寻你的生父,但大哥他早在十余年前便已经魂飞魄散,我亦是苟且偷生才勉强多活了些时日,若不是大哥他叮嘱我一定要等到你成年之后将我段氏一族灭族之事悉数讲与你听,我恐怕也早已入了那游魂涧,往生去了。”
段木涯见那游魂却也没有半分说谎的意思,便拱手拜道:“侄儿木涯见过叔父。”
游魂见段木涯躬身一拜,竟是有些触景生情,缓缓道:“木涯不必多礼,只不过没想到你真的能寻到这游魂涧内见我一面,倒是也不枉大哥千方百计也要讲那鬼心圣玉留在你身旁了。”
段木涯面对着这个也许自己都未曾谋面的叔父,心中亦是倍感亲近,毕竟自从母亲过世之后,这世间便再无其他亲人,如今在这游魂涧能寻到叔父,也算是莫大的宽慰了吧。
段木涯见叔父的样貌与自己颇为相似,心道:叔父许是父亲的胞弟也说不定,只是父亲又为何会知道我一定能寻到此处呢,难不成是他早有预感吗?
见段木涯似是在思索些什么,游魂便直接开口道:“木涯,你们身上的死息大约还能再撑两个时辰,我知道你心中有千问万问,只是眼下还是先听我慢慢与你道来吧。”
段木涯闻言微微点头道:“叔父说的是,木涯洗耳恭听。”
那游魂长叹一声,缓缓道:“事情说来话长,但我也只能是长话短说了。记得你尚未出生之际,我南疆段氏乃是南疆第一大势力,以大哥段徽为首,二哥段衡为智囊,三弟段芪为战将之首,我既是他们的三弟段芪了。当时大哥他在南疆可谓只手遮天。只是大哥渐渐的开始不满于现状,非要去那幻冥神泉处一探究竟,说是只要参透了幻冥之谜即可突破南疆禁制,逐鹿中原。当时段氏一族中也逐渐分为两派,大哥与我主张与蔑天教开战,直取幻冥泉,而二哥他却以为蔑天教虽然明面上要输我段氏一族不少,但实力实则是深不可测,又有龙嬴这等狠辣的角色为主,实在不是轻易便能胜之。二哥更是担忧万一双方交战,我段氏一族的势力在西方各处,而蔑天教的势力却是在东南,到时候整个南疆势必生灵涂炭,双方也势必会两败俱伤。按理说大哥平日里最是听信二哥的话,只是不知为何,当日二哥愈是反对,大哥就愈发执拗,一些支持二哥的长老竟然以主动告辞来威逼大哥扭转心意,只是纵使如此,族里的人还是未能阻止我与大哥,我们与蔑天教之间原本相安无事的和睦气氛下,突然杀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