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木涯见段徵有收留自己的意思,却是摆了摆手,和声道:“小弟多谢段大哥好意了,只是这漂泊的日子过惯了,受不得半分约束,我还是做个闲云野鹤的好。”
段徵闻言也不再多劝,只是和声道:“也罢,若是有一日小兄弟你想安顿下来了,来此处找段某便是了。”
段木涯赶忙拱手道:“那小弟便承了大哥这个人情了。”
两人一言一语的交谈甚欢,段夫人也已然将晚饭准备停当了,段木涯又一次吃到了娘亲做的饭菜,竟一时间有些抑制不住,兀自哽咽起来。
段徵见段木涯着实是有些不寻常,定是心中藏着些难言之隐,便问道:“沐小兄弟,我见你为人也算是坦荡豪爽,有什么难处,不如与我说说,我好歹虚长你几岁,多少也能与你开导开导。”
段木涯本以为父亲应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极有威严之人,但这半日相处下来才发现,父亲在家中,也不过如寻常男子一般温和。只是自己心中的苦涩,又如何能说的出口,只得是微微摇头道:“大哥多心了,大嫂的饭菜,像极了我母亲的手艺,故而有些失态,到时让两位见笑了。”
段夫人见段木涯这般模样,只怕是自己的双亲已然不在人世了,亦是有些于心不忍,和声道:“沐小兄弟,若是你不嫌弃,我与你段大哥,便把你当做我们的家人,日后你厌倦了漂泊的日子,便来这猿啼山,我与你大哥也如今日这般做饭与你吃,你以为如何?”
段木涯心中又何尝不想与自己的双亲在一起生活,只是总有一股意识在提醒着自己,眼前的一切只是虚妄。
“大哥,大嫂,沐垚此生能与二位相识,当真是一大幸事,若是...若是日后当真倦了,我一定会回到这猿啼山来寻你们二人!”段木涯说到最后,已然是又有些哽咽了。
吃过晚饭后,段夫人便去了内屋照顾孩子去了,只剩下段木涯与段徵二人继续交谈着,两个随昧平生之人竟是能如此投机,亦是不多见的。
两人都是博学之人,聊起来亦是有不少话题,待到两人注意到时间之时,已然是三更天了。
见天色已晚,段木涯便站起身来,和声道:“段大哥,这天色已晚,我也不便多打搅你休息了。”
“沐小兄弟,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段徵忽然发话,倒是让段木涯有些措手不及。
段木涯思虑片刻,也便缓缓点头道:“段大哥但问无妨。”
段徵沉吟片刻,幽幽道:“沐小兄弟,你这一身道行,想要隐藏到何时啊?”
段木涯闻言一怔,没想到自己如此极力的隐藏自己的内息,竟还是被父亲发现了,只得暗自慨叹父亲的道行着实是惊人,只是既然自己已然被发现,也便不再隐瞒,只得合手道:“段大哥当真厉害!”
段徵见段木涯也不再藏着掖着,也便缓缓点头道:“方才你与犬子医病之时,所用的纯阳之力放眼这南疆亦是少有人能记得上你,不过我见你又不像是有歹心之人,不过,还请小兄弟为我解惑,你究竟是何门何教,竟能如此年轻便又这般道行?”
段木涯闻言淡然一笑,缓缓道:“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我本无心修习这一身道行,只是阴差阳错,不得不为之,既然大哥已然发现了我身上的道行,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