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子晚拿起桌子上的笔写下了一张医嘱,“要是回去后,他还有类似的症状,就吃这副药。要是没有,就不用吃药了。”
疽的发作,有时要是余毒不清,病人再不注意保养的话,会有些麻烦的。
“多谢。”龙溪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收拾一下回去了。”
第一庄的人除胖老头都欢天喜地起来。
“再多待几天不好吗?”他央求自己的孙子。
“不行。”龙溪泽回答得斩钉截铁。再待下去,估计就要出事情了。这老头正计划着夜闯皇宫去找宝贝了,别以为他不知道。要不是自己盯得紧,现在大街上还到处是禁军抓刺客了。
孙子回去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胖老头不高兴地锁着眉头,“子,等过些日子再来找你玩。”他这是对子晚话了。
和他玩?子晚撇撇嘴不理他。
受到鄙夷的胖老头一颗脆弱的心又受到了打击,耷拉个脑袋非常不满。“那我们就此告辞了。”龙溪泽并不希望和他有过多的接触,这话也就是官面上的客气话。
“不送。”子晚也装作客气地。
“三少,这儿有两个患者,你能不能给看看?”何郎中进来问。
“怎么回事?”子晚问。
“一个是婴儿,总是不停地啼叫。还有一个孩子面目赤红吃不下东西。”何郎中尴尬地。
孩子往往不清自己的病症,下了药过后不一定对上症,效果自然不是太好了。这两个孩子看起来都很麻烦了。
“带过来瞧瞧吧。”
“哎。”何郎中高兴地过去叫人了。
人还没有过来,婴儿的啼叫声就传过来了。接着就听到了大人的吵杂的声音。
“神医,看看我的儿子,他老是想呕吐,一连好些日子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他这是怎么呢?”
一个穿着上好丝绸的太太抹着泪问。
跟着进来还有一大堆的丫头婆子们,“太太,你别着急。有秦神医在,咱们少爷绝不会有事的。”这个婆子拿出一个帕子递给了女主人。
“秦神医,咱们家的老爷是朝中的参政,少爷是府里的长孙,是受老爷、老夫人最宠不过了。”
婆子得很夸张,但是子晚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不就是警告她悠着嘛,否则的话,要是出岔子她家中的那个什么参政老爷就要自己好看了。
“神医,我的孩子一直都在啼叫,也不知是怎么呢?”被挤在后面的一个少妇和年轻男子愁容满面地。从衣着上看,这家生活还不错,衣料也算是上乘的,不过看来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因为她身边的丫头不怎么样。
“娘子,总得有先来后到的。咱们的少爷还没有看诊了,你插什么嘴?”一个大丫头生气地怒斥出声的媳妇。
“可是……”
“我们夫人已经够烦的了,你先出去,不要让孩子的哭声惊扰了神医。”大丫头指手画脚地。
红绫几个都是嫉恶如仇的人,见到这个丫头盛气凌人的样子很是看不惯。不过子晚没有出声,她们也忍下了,一个个冷眼看着她独自在耍威风。
“将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子晚招招手,对媳妇。
媳妇一见,喜出望外了。她立刻就将孩子抱着,挤过一大堆的人走到了子晚面前。
她和丈夫怀着感激的心情期待地看着子晚,“神医?”
“先将孩子给我看看。”子晚伸出手去。
媳妇轻轻地将怀里啼叫的孩子递过去了。
子晚接过孩子将他平放在检查的床上。“孩子这样啼哭有多长时间呢?”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年轻的丈夫心地回答,“其实,他也不是老这样啼哭,都是断断续续的。有的时候哭得时间长一些,有的时候哭得短一些。”
“神医,我们可是先过来的。”看着子晚问话,忍无可忍的大丫头着急地喊了起来。一个平民家的孩子能和自己府里的公子比吗?
子晚冷冷地抬眼看过去,发现那边的丫头婆子全都不满地盯着自己看了。
那个官太太还在声地呜咽着,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给我滚出去。”被惹毛了的子晚语气很差。
“大胆,尽然敢这样对我们太太话。”大丫头气得满脸通红。从来没有人敢对夫人不敬。就是她,也不知有多少人跟在后面巴结着了。
“尊你是神医,夫人才对你另眼相待,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出这样的话呢?”一个婆子也跳了出来指责她。
红绫等人看着这群人在王妃面前蹦跶,既觉得可笑又觉得这些人是脑残了。秦三少的嚣张在醇世子、惠王和太子面前都不买账,她们一个的参军夫人又有多大的能耐呢?
“扔出去,烦!”莫子晚耐心全失,冷冰冰地吩咐。
“你敢!”到了这时候,大丫头还看不清形势了。
“闭嘴。”泪眼婆娑的夫人终于开始出头了,“婢女不会话得罪了神医,请神医不要和她一般计较。”声音软绵绵的很好听。
刚刚干什么了,现在过来做好人?知画、知棋鄙夷地看了那位少夫人一眼。
“管二、管三。”子晚看着的是红绫和黄芪。
两个身手不凡的丫头抓起刚才叫嚣的大丫头和婆子,一把干净利落地扔到了外面了。
“秦神医!”少夫人大吃一惊。自己这边都自报家门了,他一个的郎中竟然不给面子?
她吃惊地看着子晚,瞪大了眼睛,也忘记了哭泣。
被扔出的丫头婆子跌得头昏脑涨的,痛得鬼哭狼嚎。
何郎中和黄郎中见带来的病人家里人得罪了秦三少,急得脑门上都冒出了汗水。
这个祖宗生气的时候,那可是谁的账都不会卖的。而闹事的人却是自己带过来的,这两个郎中心中开始懊恼自己的多管闲事了。
“这闹得是哪一出戏?”关键时刻,上官宇的声音嬉笑声传过来。
“上官公子,我们只是过来给孩子问医。可是丫头不会话惹怒了三少。”上官家的产业实力摆在那里了,即使是京城的参军也不敢得罪了。官夫人温温柔柔地开口,找了个台阶下。
这个女人这会儿有眼色了,竟然先发制人,将责任算在自己家的丫头婆子身上。
正在呻吟的丫头婆子也是厉害的人物,听到自己主子这样,只好忍住痛爬进来,“三少,请饶了奴婢们吧。”
她们还想抓住子晚的衣角,红绫黄芪抓起两个人又给扔出去了。
这一次跌得更惨,嚎叫的声音也更大了。
“三少,打狗看主人了。”夫人冷下脸,自己都给足秦三少的面子了,也不想想,秦三少充其量也就是医术好一些的郎中,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事,真是给脸不要脸。
“孩子,是不是在清晨的时候和受凉的情况下叫的更厉害一儿?”子晚不将她放在眼中,继续问这边的夫妻。
“是。”媳妇抹着泪回答。孩子九个多月正好玩的时候,可是自己的儿子却病恹恹的,一直都在啼哭,一家人真是愁容环绕。
“没有大事情,孩子肚内有虫子,给你开些药回去就好了。”子晚检查完,抱起孩子,用搓热的双手给孩子暖肚子。“还有,你的孩子有肠痉挛,不能受凉。就是你喂奶期间也不能吃凉的东西。”
“三少,我也给开了驱虫的药,可是效果并不好呀?”黄郎中问这话可不是质问她的,而是想学习其中的医理。
“孩子的体质最特殊,你下的药单给我看一下。”
“好。”药单就在身上,黄郎中赶忙将药单展开了。
“你的药量下的少了,主要是这几味药不对。”子晚一一给他指出不足。
两个郎中就声和她探讨起来。
或许是她给孩子按摩得很舒服,孩子竟然不哭了。坐在她的怀里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转起来,好奇地看着大家。
孩子的父母的心一下子放下了,感激地看着子晚。
对面的那位官夫人脸色难看之极,勃然大怒的表情已经出来。但是碍于这是民生堂的地盘,她还在极力忍着。
“这个孩子已经好起来了,三少能不能为儿看看?”看着趴在自己怀中的儿子,她极力压下了心中的不快。
“凭什么为你看?我过看了吗?”子晚抬起头看着她冷冷地问。秦三少的嚣张霸气外露。
这边动静太大了,民生堂内很多看病的人全过来好奇地看热闹了。
这会儿听到三少的话,都知道这位官夫人肯定将她得罪了。有些人在心中就暗自骂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官夫人。“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家伙,要是能入了三少的眼缘,谁不是当做祖宗供着,只要被驴踢了脑袋的人还在摆架子。”
“欺人太甚。”夫人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指着子晚骂。
莫子晚连眼皮都没有抬,不想理她。
“既然三少不愿意为公子坐诊,还请夫人就此离去。”上官宇见到她这种态度,知道子晚是真的恼怒了,于是出言帮着撵人了。
这下官夫人的脸面就更加没有了,她涨红了脸,却不知道要什么。和上官家作对,她还没有那个胆子。她只能气呼呼地瞪着秦三少了。
“好了。只是暂时缓解了孩子的痛,回去赶紧喂孩子的药。”子晚柔声地对夫妻。
在这对夫妻眼中,她可是天大的好人,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
看看身边那个官夫人怀中公子,同样作为母亲的媳妇看着病恹恹没力气的孩子,充满了深深的同情。“三少,要不给这位公子看看吧,怪可怜的了。”
她的丈夫一听,吓坏了。怎么能为三少做主呢?“三少,娘子就是有些心疼孩子才自作主张,你不用理她。”
媳妇也醒悟过来了,自己这是在多管闲事了,“三少,我…。”她想解释,却因为紧张而语无伦次起来了。
“你是善良的人,好,看在你的份上。我给他看看。”出乎意料之外,秦三少竟然同意了。
夫妻两个千恩万谢地离开,到前堂去抓药了。
官夫人没想到事情会转成这样子,自己千求万求,秦三少都不同意。那对夫妻只用一句话,她就答应了。她的心思开始百转千回起来,不过受益的是自己的孩子,她就不追究秦三少不敬的罪了。
“伸手,”子晚对孩子,态度比之前差多了。
孩子战战兢兢将手伸出去了。
“伸舌头。”她又吩咐。
或许她的态度太恶劣了,**岁的孩子被她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很听话乖乖地照着去做了。
问诊过后,子晚在纸上写下了医嘱。
“孩子面色赤红,应该是热证。三少为什么开的还是温补之药呢?”何郎中看着药单问。
“病人体内有寒气,脾胃湿气大,肝火上升,现在外面像热证,其实内里寒气太旺,不能卸除的表现,你们用了泻火的药,只会加重他的病情了。”
原来如此,;两个郎中赶紧在自己的册子记下了一例。
官夫人拿了药方坐在那里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了,“颖儿,给三少二十两银子,这是打赏的。”她高人一头的派头还是很足的。
笨女人,上官宇听了气得都想将她的脑袋宁拧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知画几个也在气,子晚却示意她们接下了银子。
“本少爷是看在刚刚那对夫妻的份上才给你家孩子看的。这几服药下去,后续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记住了,没有人天生就比别人高贵。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父母的心头宝。”
这话很不客气,官夫人的脸色又变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