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煜被噩梦魇住了,青白的脸色不断的冒着虚汗,他的手腕虽然敷了伤药,但当时上官绝盛怒之下,手下根本就没有留情,整个骨头都是粉碎性骨折,那些骨头便是长好了,也定会留下残疾,更何况这些日子对于上官煜来说也不好过,每日几乎是一闭上眼睛他就能梦间老王爷的质问。
心灵备受煎熬亦不能好好的养伤,上官煜的这一病便直接都没有起来过。
“啊——”伴随着一声嘶哑的吼叫,上官煜猛的睁开了眼睛,没有焦距的眼睛惊恐的瞪着顶上的帐子,呼呼的喘着粗气。
肖侧妃连声安抚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阿煜,你快看看谁回来了。”
肖侧妃重复了好几遍,上官煜才缓慢的转过了头来,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呆滞,在看到上官沥的那一刻硬是认了老半天,才反应了过来,随即整个人都微微哆嗦了起来,他朝着上官沥伸了伸手,嘴唇颤了颤,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上官沥用力的闭了闭眼,因果报应,如果没有当初的贪念,他又如何会做这种噩梦。
肖侧妃如今将上官沥当成了救命稻草,知道自己要出去便只能靠着上官沥对长辈的那份心意,连忙流着眼泪冲着上官沥招手道:“沥儿,你过来看看你的父亲,他……”后面的话尽数化为嘤嘤的哭泣声。
她这一哭似是带动了气氛,连带着陈氏,上官柔和上官静姐妹俩都哭了起来,一时间气氛越发的沉闷了。
上官沥叹息了一声,上前,他离开上京的时候时候父亲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大叔,此时却已经垂垂老矣,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采,浑浊的眼里溢满了恐惧。
“你可曾后悔?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上官沥的话让上官煜的身子猛的一颤,目光猛然间变地犀利,直直的射向上官煜,一手拿起边上的茶盏就砸向上官沥,众人惊呼了一声,上官煜手上没有力气,那茶盏只是落在了床上,褐色的茶渍反而弄了自己一身,显得越发的狼狈。
“你说什么,混账,我是你老子。”上官煜凶恶的吼道,只是这故作大声的样子落在上官沥的身上越发显得心虚了。
上官沥脸上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知道错,你教我君子要先正其身,这就是你的教导,你如此对待祖父,是不是也是你对儿子的教导?”
上官煜面色一白,几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后悔吗?如果不后悔,他不会日日受着噩梦的折磨,肖侧妃和陈氏指望着上官沥,可是他却害怕见到上官沥,他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心性端正,他根本就不会原谅他的,因为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上官煜狠狠的别开了头。
“你这是心虚吗?我会滚的,我只是想要问问你,你为何要这么做?祖父是你的父亲啊,如果有一天我也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会如何?”上官沥沉声问道。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起来,上官沥的反问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了上官煜的心头,如果有一天,他的儿子因为别人的话而对他动手?他不敢想,因为这种痛当真难以承受,可是他却切切实实的做了,不顾父子血缘亲情,不滚人伦道义,他们说的不错,他还当真是禽兽不如。
上官煜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这些日子他的内心不断的受着折磨,隐隐的已有了悔意,如今上官沥的话却成了最后一根稻草,上官沥的身子一下子绵软了下来,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他不想看到上官沥失望痛心的脸,他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不再说。
上官沥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过了好一会,才提步离开,肖侧妃和陈氏等人见状也顾不得管上官煜了,连忙提步跟了出去。
“沥儿,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去跟你大哥说说,他不能这么一直关着我们啊。”陈氏一把拉住了上官沥的手。
上官沥止住了脚步,问道:“娘,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一句话让陈氏的脸色瞬间变白。
ps:这是五号的更新,六号的更新在晚上啊,将几个人的结果交代了,绝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