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陆笙问着,然而想到了什么似得轻柔开口,“她已经……不在了吗?”
“不。她还在。”他看了她一眼,随后重新恢复了那淡漠的样子,“进屋吧,看样子边上那两间应该没事。”
她转头,原来火势看着虽然严重,但所幸边上两间离起火的屋子还有些距离,刚蔓延到便被下起的大雨浇灭了。倒是绿萝那间屋子比较倒霉,已经烧毁了一半,显然不能再住人了。
陆笙点点头,神色复杂看了对方一眼。这幸存的屋子,本就是放画的竹屋,其实若御辰不将画取出,也便不会有这意外的。她叹了口气转身进去,少了外头火光的映衬,屋内黑暗一片。她不由得浑身打了哆嗦,只觉得冷意从四周袭来,这才想起,原来自己早就被雨淋湿了。
黑暗中,陆笙脱了外衣,随手拿起屋内的毛巾擦了擦,然而拿着这两日绣的香囊发起了呆。
她骗说绿萝打发时间是假,故意绣这锦囊是真,为的目的,不过就是在南宫行来的时候,故意挑拨他和御辰。然而此刻,陆笙心底却对御辰莫名多了份内疚。明明对方帮着南宫行骗她,她不该有所心软的。
最终,她长长叹了口气,找出了屋中的火折子,重新点了油灯。
绿萝到了第二日下午才回来,回来时还给陆笙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虽然对于自己屋子被烧毁生气之余,想到对方马上要走了又是阵阵高兴。
陆笙熬夜赶了一晚上,才将香囊绣好,剪好最后一个线头时,天色已经大亮。或许是累了一晚,她觉得腰酸背痛之余,连脑袋也格外的沉重了不少。不过她未想太多,收好香囊一倒床上便昏昏睡下了。
绿萝回来时,陆笙还没睡醒,御辰也不知道去哪了。待她将外头整理了一番,这才进了陆笙休息的屋子,脸上不经有些鄙夷。这祸害倒是睡得香甜,把人家屋子烧了,还能这样没心没肺睡着,真真是个大小姐。
她鄙夷了一会,这才故意咳了两声,将对方唤醒。
陆笙眼皮动了动,幽幽睁开,望了望外头的天色,然而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姑娘,傍晚当初救了你送你过来的公子就要来了,你是不是要梳洗一下?”绿萝问。这两日陆笙已经断断续续“记起”自己是谁,所以绿萝也便不再小姐小姐的称呼她了。
事实上,陆笙此刻的形象确实有些糟糕。被淋湿了的衣物干了皱成一团,又是随便睡下,发髻乱成一团,整个一落难丫头,谁瞧见了还以为被欺负了。
陆笙摇了摇还是有些发沉的脑袋,看了看自己,随即点点头,“麻烦姑娘了。”
绿萝将换洗的衣物放下,心道了一句麻烦精,便转身烧水去了。
不一会儿,她提着热水回来,拉开了屏风。陆笙脱了衣服泡进木桶,感受着温温热热的水汽,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绿萝没有离开,隔着屏风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无非是南宫行多困难找到他们,又是多么的再三拜托,御辰才答应救她,又是多么有诚意要亲自来接她。通篇下来,全是南宫行的好话,就是为了让她感激对方,对他产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