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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愣住了。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你娘的遗容吧?如果你信,你可以找大夫证实,是不是如我所说的一般。”陆笙很温柔,温柔得却又残酷,“作为女儿,你确实足够孝顺,可是至少,你得弄清楚你娘真正的死因,找出真正的仇人才是。如今海棠院的丫头们还在,你娘当时的病状她们肯定清楚,到时候你一问便知了。有些手段,使两次是愚不可及,可若是成功了,那便叫天衣无缝。”
陆于淮在外面等了许久,二个他内心里一样爱戴的姐姐,他的亲人。自打有记忆以来,他就记得,大姐温柔和善,也特别宠爱他。小时候的他不像陆诗,喜欢向陆远撒娇,他更喜欢去轻容园找这个温柔的大姐,然后回去经常被母亲念叨。
没想到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已经病逝,两个敬爱的姐姐又生出这么大的矛盾。他真是百感交集,就站在外面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他好像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门内,似乎有了一丝动静。
一道尖锐的碗筷破裂声响起,不但让他心底一惊,甚至惊动了外头的丫鬟。
陆于淮迅速破门而入,没入眼帘的,却是陆笙扶着手臂,一脸痛苦撞在墙上。而她的跟前,则是疯狂暴怒的陆诗,“你给我滚!我不想见你!要不是你见死不救,我娘不会死,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
“三妹……”陆笙眼眶也湿润了,温温的热泪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丫头们冲进屋,目瞪口呆着。
“我不是故意的,当日的情况我已经跟你们都解释过了,我可以将珍儿唤来,为什么你不相信我。”陆笙温柔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哭腔,显然也很痛苦。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死都不会原谅你!就是你的错!如果你当时让姚红进去,我娘就不会病死了,就不会死了。所以……都是你。”陆诗被陆于淮抱在怀里,呐喊着,疯狂叫唤着,眼神却是有些空,好似发了疯一般。
丫头们吓得赶紧上前扶起陆笙,“三小姐疯了,快扶大小姐出去。”
陆笙站起身,陆诗却像是一匹不受控制的猛兽,张牙舞爪得要扑过去。陆于淮忍无可忍,深深闭了闭眼,伸手一点,陆诗这才软绵绵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这……得赶紧告诉老爷。”丫头脸色苍白。
“等等,”陆笙看了眼已经昏睡过去的陆诗,叹了口气道,“快去找大夫,还有……如果你们真的心疼你们家小姐,那么今天的状况,就不许传出去。毕竟她还没定亲,这事若传了出去,对她的声誉会有很大影响,你们知道吗?”
丫头们一愣,连忙点点头。陆于淮感激看了她一眼,“大姐,谢谢你。”转身将陆诗放到床上,“我送你出去吧。”
“好,”她又看了眼床上的陆诗,这才缓缓出了房门。
随后,很快,海棠院的丫头们便请来了大夫。可陆诗却睡了许久,直到第三日,过继入族谱前一日,这才悠悠醒来。
大姨娘已经在她的床前守了两日,这两日,她每天帮着陆诗擦拭,整理,照顾得无微不至。“既然你们两姐弟都会过继到我那儿,那诗儿便也是我的亲生女儿,女儿生了病,为娘的照顾她是应该的。”看着一脸感激的陆于淮,她笑了笑,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海棠院的丫头们也是一脸佩服,说到用心,二姨娘在世时,都没这么照顾小姐呢。二姨娘一贯是更偏宠少爷的,只有少爷生病了,她才会如此费心照顾。
时至黄昏,陆诗睁开了眼,看着坐在床边的大姨娘,迷迷糊糊间,喊了一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