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玥不愿见皇上,急急说道:“就说不在。”
赵箐箐按住她的手,瞥了她一眼,和颜悦色问:“你可知道皇上为何找姐姐吗?”见她摇摇头,不免有些失望,思索再三,“你去外头问问,再听听外面有没有流言,到时候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宫。”
素画见主子如此郑重其事,连忙应声退下。含德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赵箐箐见她面色苍白,实在不忍心,想了想,温声细语的劝道:“姐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只能忘了它,毕竟华贵人亦是皇上的妃嫔,我知道你介意的是他们在合欢殿行那事,”小觑着她的脸,见她静静的听着,没有一丝反感,才继续说道:“合欢殿是你的宫殿没错,但姐姐忘了一句话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庆朝都是皇上的,他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不管这是谁居住的地方。”
沈嘉玥仍然没有一丝表情,赵箐箐却没有泄气,仍然说着,不管沈嘉玥有没有听见,有没有听进去。
赵箐箐又道:“如今皇上在满宫找你,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你看见他们的事,感到愧疚才找你的,可能要向你解释呢,说明皇上还是挺在意姐姐的,姐姐应当珍惜才对,”复道:“总觉得这事不简单,皇上和华贵人都是被陷害的,后头还有一人呢,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啊。”
沈嘉玥眼里闪过一丝晦暗,“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想不开,容我好好想想。”望着赵箐箐,语气几近哀求,“这几天我不想住合欢殿,能不能住在你这里?我不想回去面对。”
赵箐箐一开始不同意,却耐不住沈嘉玥苦苦哀求,只好同意了。妃嫔住在别的宫室一夜也无妨,只是时日一多是要事先禀告帝后,得帝后同意才能居住。沈嘉玥要居住在含德殿几日,自然要禀告帝后的,赵箐箐只好以宜静公主要与宜欣公主作伴为由让人去禀告帝后。
帝后得知此事,都知道沈嘉玥这是在逃避这事,却也应允了。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整个皇清城,事实上皇清城哪有什么秘密可言,碍着这事是皇上引起的,众人也不敢闹得太严重,多是私下说的。皇上得知禀报之事,深知是自己做的不妥,没说什么便应允了。而皇后那儿得知禀报之事时仍一片茫然,她并不知皇上与沈嘉琼做下的事,幸而身边的慎妃隐隐告诉了她一些,她又半蒙半猜的知道了整件事,感叹之余应允了含德殿禀报之事。
妹妹在姐姐殿中与皇上行男女之事,这件事一传出众人纷纷同情惠贵嫔,便连恨极了沈嘉玥的杜旭薇亦不免唏嘘,也同情起来。但同情归同情,它不影响众人的看戏,这一出好戏,众人自然愿意看。却与往常不同的是没有一丝嘲笑声,全是一片同情声。
含德殿内,沈嘉玥和赵箐箐平淡无奇的坐着,赵箐箐不放心这样的沈嘉玥,尽管沈嘉玥多次说自己已经没事了,但脸色还是很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虚弱无力。
赵箐箐忍不住道:“姐姐,你便这样看不开吗?如此对你的身子也不好啊。”
桌上的一碗坐胎药,一点很凉很凉了,放了很久了,赵箐箐见她没有喝的意思,只好拿起来,放到她手上,让她喝下。沈嘉玥看着手中一碗笑,不由得笑了,“这东西不该给我喝的,该给华贵人喝才是。”手一翻,碗摔在地上,看着药流在地上,自嘲一笑,“我不能恨、不能怨,更不能死,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可总要做些自己能做的事吧。这药苦的很,何况我又没病,为何要喝。喝了几年,一点用都没有,更不必喝了。”又添上一句,“今后都不必喝了,解脱了。”
赵箐箐听见‘嘭’一声,不免有些恼火,刚想开口斥责,又听了这番话,终是闭了嘴,默默不语。
两人用完中膳,睡了一会子午觉,起来后赵箐箐非要拉着沈嘉玥去后头的飞雪轩看望章若芷,沈嘉玥明知是赵箐箐想让她散散心,可还是不愿去,却耐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只好勉为其难的去了。
章若芷早就知道那事了,小心翼翼请二人入殿,她才艺颇多又会说话,嘴巴很甜,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一清二楚,三人交谈中没有涉及任何皇宫里的事情,多半是章若芷在讲各地的风景,她见多识广,对各地的风景、风俗都略知一二,从她口中描绘出来,让两人忍不住叫好。她口中一幅幅的风景让沈嘉玥渐入佳境,慢慢忘却了皇宫里的肮脏及不快的事。
赵箐箐和沈嘉玥眼中,章若芷或许是第二个孙若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