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吧。”林帛纶摇了摇头,轻蔑笑道:“官府你们会怕吗?让你们正真害怕,是龙门和官府联手吧。他们若一联手,你们这关怕是很难熬过去了。”
这番透彻明了之言让三老爷静了,脸上笑容倏地消失,静默了半晌,口吻幽冷道:“林爷聪慧无比,就是不知晓意思如何?”
其实林帛纶心里半点底都没,老爷子突然下榜找他,这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是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已。若他们真的杀了自已,会不依不劳的只有龙无双一个。和天下安宁相比,他这种寸功半劳都没有的人,又何足挂齿。
“意思如何?”林帛纶辗转过身,目视黑水,虽然上面仍然湍急,然lang花已规律了,水下的暗流不会很大。
“你们无法无天惯了,人人都怕你们,避着你们,久了你们就习以为常。我本和你们无怨无仇,但是让你们抓到以后,便犹如了畜牲,肆意的凌辱虐待。纵就是知道重要,仍然趾高气扬威胁恐吼。难道……”众水上扭过狠脸,咬牙切齿从缝隙里挤出话:“你们才是人,别人全是畜牲吗?”
“你……”众**怒,数人上前,三老爷急急拦住喝叱:“岂能对林爷无理。”叱毕,急抱起双拳陪笑道:“小辈们不懂事,让林爷受尽委屈,自然是不该。只要林爷……”
“行了。”懒得听这个老头废话,林帛纶扬手大喝:“若不是皇榜突现,我定然让你们鱼肉至死,现在就是你们说破口嘴,也没有用了。”
“那你想如何?”聆得如此强硬之言,三老爷面色下沉,放下抱拳,冷冷道:“难道你真的想鱼死网破吗?”
“哈哈哈……”林帛纶仰天狂笑,笑了好一会儿,才收声一一瞪看五步前的一干土匪,咬牙牙切齿道:“只要能惩治你们,一条命算什么?”话毕,身体后倾,往滔滔大江倒了下去。
“啊!”没想到他竟会选择这么狠绝方式,船上众人脸色皆变,整齐欺身扑救。五步之遥本是极短,可没人想到他会自尽,仅是一个不防,卟通落水声响起,黑江上早不见了林帛纶身影。
“找,快找。”三老爷一张老脸绿如发芽嫩叶,半个身躯斜出沿秆,霆电目光往漆黑的江水不断寻搜,却只能见到滔滔江lang,哪里有半个人影。
一落水,林帛纶马上被暗流冲出数丈之远,稳住身体后,无遐去理会寒冷,紧呃住一口气,噔腿撩水往水层前方钻游。当嘴里的氧气尽时,死憋再前游了一段,咕噜冒出水面换掉废气,转头眺看,远远见到左侧远方的船只,火光下大干人跳脚咆吼,水里仿佛还有数人在寻找自已。他呸出一口黑水冷笑了一记,继续潜入江底往堤岸穿游了去。
江水湍急,滔滔黑水轰隆往下流袭卷,腰绑绳索跳下江里搜寻的数人,口吐黑水在江里钻进钻出依然寻不到半个影子。
无法相信那少年竟然会选择此种鱼死网破之举,三老头额头发黑,老脸泛绿。只要想到让官府和龙门知道少年在他们手中死亡,浑身的冷汗就哗啦倾泻,喉咙青筋暴凸,嘶哑咆哮:“靠岸寻找,无论无何一定要找到。”
“咕噜……噗……”林帛纶在江中游了一会儿,身体就暖和了,再度钻出水面时,船艘更是遥远。不须要再潜入水底了,他急忙蹬腿抓掌,自然选择游的最快又不费力的狗爬式。当手抓到堤岸垂下的水草后,回头一看,远处水灯正快速驶来。
“老子会上岸去让你们抓吗?慢慢找吧。”冷冷一笑,再次潜入江底,身体紧靠在泥岸,逆流往上游,既将没气时,身体紧趴在岸边,轻轻缓缓露出脑袋,脑袋刚好隐在浓密水草里面,由内往外看,可见越来越近的船只,然船上的人却只能看见一片黑漆漆的水草,全然发现不了水草里有颗黑脑袋。
就这样,他以黑夜和水草为掩护,悄悄下潜,悄悄换气,任你武功再好,耳力再佳,还能听得见水底的声音不成?何况滔滔江水轰隆哗啦,就是悄露出水面的丁点微声也被掩盖掉了。
逆游很是困难,一口气也游不了多远,可是聚少成多那就非同凡响了。下潜了数十次,当体力达到极度时,耳畔的咆哮哟喝声已经若有若无了。林帛纶不敢大意地安静隐浮在水草里面近半个时辰,果不其然,声音越离越远,直到消失无影无踪,唯有滔滔江水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