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拜了!”冷冽的声音中带着烦躁,在寂静的大殿内炸响。
众人看着发飙的新郎,目瞪口呆。
不拜了?
这是几个意思?
“二公子……”司仪弱弱地出声。
“本尊说跳过,聋了?”
二公子又冷,又酷,又强硬地扫了司仪一眼,司仪弱弱地缩了缩脖子。
君羡羽素来不信命,但是此时此刻,他是真觉得一拜天地这四个字,跟他八字不合,命中犯冲。
靠!
什么鬼!
司仪很想说于理不合,但是,谁让人家是老大呢?
而且按照一拜天地四字一出,后面一定会跟着慢着的惯例,司仪默了。
“二拜高堂……”
全场静默了两秒,却没有听到那令众人期待慢着。
只是……
问题来了,木有高堂……
“跳过!”二公子薄唇一掀,酷酷地扔出两个字。
全场又默。
“夫妻对拜……”司仪的声音是带着哭腔的,他想说,二公子,不能再跳过了,再跳过就不用拜了啊啊啊!
君羡羽薄唇微抿,片刻,放松,冷凝地眸光亦是软化了几分。
靠得近的几个人似乎能在他唇畔看到几许笑意,非冷,非讥,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似乎还有些阳光的味道。
侍女扶着新娘缓缓跪下,二公子神经紧绷了一秒,亦是屈膝,跪下。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二公子下跪的姿态,可哪怕是跪着,他身上那种高贵优雅的气势也让众人只能仰望。
新人弯身叩首,额头轻轻撞击身下的软垫,用最虔诚的姿态,许下一生一世最珍贵的承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是君羡羽心底最美好的愿望,其实,他也会想,如果此时此刻,这女人不是被强迫的,这场婚礼,是不是就没有遗憾了?
其实,也不算强迫吧,若不是那该死的寒毒,他们应该很幸福。
寒毒……
“送入洞房……”司仪喊完这最后一句话,整个人都送了口气。
主持一场婚礼跟打了一场大战一样,这一个一个,太可怕了。
离恨宫内。
到处都是一片耀目的红,红色的床单,红色的纱幔,红色的枕头……
坐在婚床上,天岚只觉得被一片红色的海洋包围,也许是神经太过紧绷敏感,她总觉得这颜色像极了血。
她极不喜欢这种感觉,想要挣脱,可越是挣扎,却越是被包裹得更紧,挣不开,逃不脱,似乎连呼吸都要在这种包围中停止。
挡住她视线的喜帕被挑开,露出一双黑亮澄澈的眸子,可君羡羽分明从那秋水般的黑眸中,看出了惊恐与慌乱。
“女人,我们是夫妻,又不是仇人,怎么这样看着我?”
君羡羽失笑,如往常一般抬手,想要揉揉她缎子般柔软的长发。
动手,才发现多了一顶很碍事的凤冠。
纯金的凤冠精致,华丽,但那份沉重,绝对是与华丽成正比的,天岚顶了一天,脖子都快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