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头,抱着锦鲤地手臂紧了紧,另一只手暗暗地攥住了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的破衣裳。
他想说,爹爹,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还不行么?
只求求你,去看看娘亲吧,她病得很重。
他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皇帝手一扬,直接赏了他一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不止响在两个孩子耳畔,也响在了他们心里。
他下手太重,君羡羽站立不稳,直接被他掀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手中的网兜飞了出去,锦鲤也从网里掉了出来,在草地上蹦哒了两下,就跟他一样,不过是垂死挣扎。
“孽种,谁准许你来偷朕的锦鲤?”那一声厉喝,吓得君羡羽抖了抖。
他好想告诉他爹爹,他不叫孽种,他有名字,娘亲给他取的,叫君羡羽。
“来人,将这个孽种带下去,按宫规处置。”
皇帝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不知吓到了君羡羽和君冰舞,连旁边的御林军也被下了一跳。
按宫规处置,那可是五十大板啊,别说是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大汉恐怕也受不了吧。
只是,看着皇帝冷峻的神色,不敢多言,只得应一句:“是。”
君冰舞挡在弟弟身前,急得眼泪都出来,抱着弟弟连声求饶:“皇上饶命,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请您罚我,放了弟弟。”
眼前的男人,在她眼里,只是一个要伤害他弟弟的混蛋,所以她唤的是皇上,而不是父皇。
可是这个混蛋好强大,她打不过他,只能哀求。
行刑的工具很快搬过来,皇帝大手一挥:“来人,将公主拉开!”
四个御林军上前,分工合作很明确,一个拉开君冰舞,一个将君羡羽按趴在地上,另外两个行刑。
板子拍打肉体的啪啪声,似一种独有的刑罚,在这个寂静得过分的夜里回荡。
那板子每落一下,都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痛得神经都麻木,灵魂都颤抖。
汗水湿了他本就凌乱的发,他却只是紧紧地咬住了唇,不要自己发出一声惨叫。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看见自己的脆弱,一点都不想。
他忽然知道,原来,他在这个男人眼里,还不如一条鱼。
真的,比不过一条鱼……
可那一声声痛苦的闷哼,还是会从他已经咬出血的双唇间溢出。
华美的琉璃宫灯将这一片照得亮如白昼,君冰舞清楚地看到弟弟被打得地方血红一片,触目惊心。
她急得在那侍卫手背上猛地咬了一口,趁那侍卫痛得松手的瞬间,扑过去,为弟弟挡住那即将再次落到他屁~股上的一板子。
“啊——”只一下,君冰舞就忍不住痛哭出声,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她全身每一根神经,可她仍然是紧紧地护着身下的弟弟,死都不肯让开。
因为她知道,她一让,君羡羽必死无疑。
“住手!”
不知是不是君冰舞的哭声刺激到皇帝,他忽地喝了一声。
可君冰舞还没来得及高兴,皇帝又是一声令下:“来人,将这个贱种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