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决定最后确定一下：“那么我上次去哲州的事，也是你把信息卖给别人的？”

老孙惊诧道：“啊什么？”

反应正常，脸色完美。

但是转念一想，演戏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而且现在想起来，姬安回想起来，老孙突然坦白的事情也很奇怪。

他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摆出来，老孙这家伙就主动跟他承认了，还在同事面前哭求着，让自己不要开除他，这一点相当可疑。

姬安没有再说话，他沉默地低头凝视文纹案台上的茶杯中的水纹。

他开始回想自己从远处走到近前，四个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个人的行动和反应，自己对他们说的话，他们每一个人回答自己的话。

突然之间，他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有没有可能……是团伙作案？而老孙，是被推出来顶罪的那个？

从结论反推回去，一切似乎都能说得通。

四个老大爷同吃同住，朝夕相处，什么人有什么样的习惯，谁有谁的把柄，彼此之间相当清楚，更何况林队长面有老态，双目却精光湛湛，领导范十足，掌控欲强，如果只是他手下其中一个人做事，他完全不知情的可能性很小，而团体作案被老板察觉到以后，故意让其中一人出来顶罪也能解释得过去。

不过这样一来，又有一个问题，老孙把偷卖的东西卖多少灵钞说得那么清楚，还有最后一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感慨，姬安肯定这就是他干的。

既然确定是老孙干的，那么他如果真是被林队长威胁出来顶罪的，为什么不干脆把第二项罪名也给认了呢？

不对！姬安眯起眼，收敛住眼底的寒意，转而想到，第二项罪名确实不能认，一旦认了，那可就是间接承认自己是内鬼，要置他于死地，一个帮凶的帽子跑不了。

脑洞开完以后，姬安心里有数了，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正规的流程问不出什么东西，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那就试试眼镜兄的标签功能吧，看看能不能从这破局。

于是，他强忍住内心的别扭感，强迫自己忘记那是打着自己名义向外贩卖的东西，说道：“老孙，我觉得你做人挺失败的。”

老孙这个时候还很迷茫，他还不知道，当姬安戴上那只浅灰色单片全框眼镜，就会自动进入怼人模式。

姬安一脸的痛心疾首：“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做修士，你连个筑基都跨不过去，做看门大爷，你玩忽职守，做商人，你明明发现了商机，结果赚个蝇头小利就美了，丢西瓜捡芝麻，你简直愚不可及！”

老孙张张嘴巴。

这一刀，防不胜防。

没点心理准备，这一刀根本接不下来啊擦！

然而还没完，这还只是开胃小菜。

姬安看着老孙，一脸痛心表情，叹道：“我对你很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