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队伍里的其他知道练霓裳身份的人，就算是练霓裳自己，也觉得这一身的鱼鳞甲穿在自己的身上，实在是有些难受。她长这么大，什么样华贵的衣服，几乎都穿过，但是就是没有一件能够比她现在穿在身上的这一件，更让她觉得难受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古霄苦笑着摇了摇头，为练霓裳的死要面子感觉到一阵无语，就在这个时候，练霓裳再一次的问道。

古霄闻言，扭过头去，看着练霓裳的那一脸正色，知道自己要是不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当下就开始沉吟起来。

古霄当然知道，如今的大明朝早就已经从根子上烂透了，自己就算是能够消灭辽东的建虏又能如何？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士大夫，就算是没有一个建虏，也能够被他们给再一次的扶持起来一支建虏。

对于这帮子大脑回路和正常人简直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士大夫来说，只要你不是我们这一伙的，那你就该死！朝廷里的那帮御史言官，更是一年到头，除了无中生有的骂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本事了。

古霄当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上了一条破船上，这艘船虽说大了一些，但终归还是一艘破船。

有时候，他自己都在想，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撒手不干，等到崇祯皇帝那个笨蛋上台之后，大明朝的天下被崇祯和那帮子士大夫给搞的是一团糟之后，再出手。只可惜，他却做不到，因为他很清楚，这样一来，固然是对这神州大地最好的结局，却注定是要以无数百姓的鲜血来染红这神州大地了。

要知道，他的狠毒，从来都是对敌人，对自己人，他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至少他还做不到，看着这神州大地上无数百姓就此沉沦于地狱的地步。

练霓裳骂他是朝廷走狗，这已经是客气的了，江湖上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一点了。

半晌，古霄才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话，“我没有其他选择！”

你没有选择！我又何尝有着选择呢？听到古霄如是回答自己，练霓裳的眼神之中犹豫挣扎的神色转换不定，半晌才转化了一股坚定，盯着古霄那孤寂萧索的背影，神色之中闪现出了一股决然。

大军继续出发，在穿过了山海关之后，终于来到了辽东大地上了。

一来到辽东大地上，几乎所有的人就全都感觉到了一股让人发自内心的寒意，这辽东的土地，比起那延绥的高原，还要让这些自小就生活在西北风之中的西北汉子们，感觉到寒冷。

在踏足了辽东之后，那老百姓就显得非常少了，经常是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有几个百姓聚居的小村落存在。

对此，队伍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心知肚明。因为这一切，都是托了辽东的野猪皮的福，野猪皮在造反之后，已经数次下达了屠杀的命令了，整个辽东原本聚居的数百万上千万的百姓，已经快要被建虏给杀完了。

原本，人烟繁华的辽东，此刻早就变成了汉人的人间地狱，在辽东土地上生活的汉人老百姓，不是已经被杀了；就是躲躲藏藏的，不敢露面；要不然，就是变成了包衣奴才，整天伺候这些女真大爷。

大军踏足了辽东之后，就一路朝着沈阳的方向而去。

此刻，在沈阳城中已经聚集了将近十万的大明精锐兵马，所有来自全国各地被抽调而来的兵马都要在那里汇集，然后统一接受这一次的大军督师——杨镐的指挥。

迎着这辽东的寒风，古霄带着自己的兵马抵达了沈阳城。

之后，他就带着自己的几名亲信将领，前往沈阳城中的巡抚衙门之中，拜见那位出了名不懂军事，却还是喜欢瞎指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典型代表，大明朝目前出了名的文官督帅——杨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