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
却忘了曾经他跟我说,他等了我一整天的电话,却是无数个骚扰电话,无数个推广信息……
我抱着被子呜咽出声。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这世上已经没有纯粹的爱情了。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短短数年,仿佛已经过了一生。
电话已经不再来了。
短信的声音传来,我犹豫了下,打开来一看,是闫祯发的。
“在哪儿,回来。”
我的手一顿,手指在上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着。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在你的心里哪个地方。”我忽然觉得这样的问话可笑地很。
以前我可以底气十足问这样的话,可现在我看着这样的字,将它弃之如敝履。
我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放下了手机,什么都没有回。
到了夜里十一点,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不想回来?那,就不要回来了。”
收到这条短信,我的心一片冰冷。
我拿起手机想也不想,道:“我当然不会回去,永远!”
这样,你总该高兴了吧。
不用看到我,你心里对于佩珊的愧疚感是不是会少点?
铃声传来,思辰听不得吵,哼了下,我拿起手机来到了房间外。
电话响到了第七声的时候我接了起来。
我以为我不会有接起电话的那个时候,却在接通之后,喉头哽咽,想要大吵大闹一场的冲动也都变成了此刻想说而不能说的尴尬。
对方沉默了。
我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长久的沉默,才最伤人。
我们曾经无话不说,曾经我对着电话,可以说出我老公好帅这样腻歪的话,这个时候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不过片刻,已成荒凉。
“闫祯,你……”你,到底别把我当成了什么?
认错了我后呢,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失望吗?难过吗?去梅花镇缅怀故人的时候,你心里作何感想?
我,为什么要等待你给我做最后的屠杀?
眼泪滑过唇角,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几乎透着浓浓地鼻音。
“闫祯,你,知道于佩珊的身份了吗?”
那头依旧沉默。
我开始自说自话了起来,“闫祯,你是不是也觉得于佩珊很可怜?这个夜晚我想了很多,我想,你怎么会把我认错?”
我顿了下,摸着门上那些深邃的刻纹,那是一个好字。
“因为你小时候遇到的于佩珊真的很善良,她是一个好女孩。如果没有我爸带着我离开,她的母亲孙怡也不会带着她寄人篱下,她更不会从小被人嘲笑怒骂。我们有一双相似的眼睛,然而长大后,你在那个午后见到我的时候将我错认,是因为我的这双眼睛像极了童年时候的于佩珊,依旧善良而无害,而于佩珊她经过十几年早已经磨去了你记忆里头的那抹纯真。所以你,认不出了。我说的对吗?”
命运,像是一个扭曲的通道。
四通八达,却将我们引向了截然不同的位置。
却偏偏在生命的某个时刻,我们有过交点,然后就一路错下去。
“潘雨彤。”闫祯忽然喊我的名字。
我苦涩一笑,“闫祯,你真的是一个天使,你把我从泥潭里挖出来,如果早些年,在我高二那年的夏天,在那个午后,如果于佩珊来了,该有多好。那时候我爸没死,那时候一切都还有改变的余地。咱们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你,也不会后悔,是不是?”
“潘雨彤,我不曾后悔。”
不曾后悔?
那你那些拼了命的努力呢,你曾经告诉于佩珊会找到她,会踩着七彩祥云去娶她的那些话都成了空吗?
闫祯,你是一个把诺言当成生命的人啊。
“暂时不要找我,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放过我吧。”
挂了电话后,我把手机关机了。
我只想有那么一个空间给我,让我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只安稳地守着我的亲人,再不敢有任何奢求。
白清扬都会在白天出现在这个别墅里,他很少打扰我,带了一些书给我,然后带我去沙滩玩。
有时候,会带我出海,去看看海豚,听听他们的叫声。
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复健室。
我偶尔经过复健室,总会看到他撑着双杠站地笔直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那重重的声响传来,揪痛人心。
我扶着他起来,道:“白清扬,你这段时间都没有练吗?为什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他朝我笑了起来,汗水流过他略显蜜色的脸颊,洁白的牙齿像是无害的动物。
“雨彤,我发现以前我不敢这样亲近你,是因为我心里清楚,眼前构筑的一切都是骗局,我总怕有一天你突然想起来,然后亲手摧毁我给你建立起来的城堡。可现在没有了那些谎言,一切变得不同了,你把我当哥哥也好,当什么都好,我想你陪在我身边。”
我低下了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