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前,她拿脚踢了踢岳不群持剑的右手,想要踢掉岳不群的宝剑,显然是对刚刚的剑气还心有余悸。湿哒哒的绣鞋染了岳不群一手的水,也没能踢掉他手中的宝剑。不过,人都倒了,她也不在意这些小节,伸手拉开岳不群的面巾,不由轻呼一声,“这么年轻!”再三打量着岳不群剑眉星目、白里透红的俊脸,喃喃自语道:“没比我大几岁啊,内功却强的没边儿,难道是吃少林大还丹长大的?”五毒教的传承武功勉强达到一流门派等级,但修炼内功时偏爱于以‘五宝花蜜酒’之类的大补之物助长内气,走得是资源流。在她想来,既然修炼的是内气,何不多多服用补气之物,让内气增长的更快?却不知真正的上乘内功惟精惟一之妙,亦不知先天、后天之别,更不知过于依赖补药,在体内积累过多的药物杂质、毒性,对于内功突破到高深境界极为不利。
楼船客房榻上,岳不群静静的躺在竹席上,四肢皆被小指粗的精致铁链锁在床架上。奇怪的是宝剑仍紧紧握在他的右手中,但剑身入了鞘,剑鞘也被铁链紧紧锁在床侧。
蓝凤凰施施然推门而进,已在隔壁自己的房间换过了干衣服,只是头发还润润的未曾干透,来到床边伸手搭住岳不群的腕脉,不一会儿就啧啧咂舌道:“厉害啊,我五仙教最强的迷药足以让人毫无知觉的昏睡六七天,竟然也只能迷晕他不到三个时辰……看这脉搏之强劲、气血之充盈,啧啧,几乎不是人!”
几个五毒教侍女拿着托盘陆续进门,将许多瓶瓶罐罐分门别类的摆在房间的桌子上。
蓝凤凰从中选出一个最大的瓷瓶,将其中的淡黄药水逐一倒入房间的五处灯盏内,然后点燃油灯。琼鼻微耸,闻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儿迅速弥漫整个房间,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从桌上拿起一个白玉瓶,倒出三颗龙眼大小的褐色药丸,塞进岳不群嘴里,抚着喉咙让他咽下,才得意洋洋的道:“时时刻刻都在呼吸‘百花酥筋香’,又服了三颗‘散功丸’……我就不信,你还能有力气反抗?”
过了片刻,她又觉得鼻尖血腥味儿缭绕不绝,在淡淡的花香中颇为不谐,不由眉头皱起,将岳不群翻过身去,拆开他包裹在背上、腿上的布条,见到血肉模糊的伤口处胡乱敷着的天香断续膏。一脸不屑,嘀咕着:“武功这么高,却连敷药都不会,蠢死了!”手上以干净木片将药膏刮开,用药水将伤口处的血痂清洗掉,再敷上另一种黑乎乎的药膏。
完事后,蓝凤凰拍了拍岳不群的脸蛋,轻松道:“好了,以你的气血之强,保管两天之内痊愈!”说着又把了把岳不群的脉搏,脸色一惊,“内力还这么强?……三颗‘散功丸’都化不尽你的内力!”便捏着岳不群的脉搏仔细探查,才发现岳不群的内力比之前弱了不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正在渐渐自行恢复,‘散功丸’分明没什么效果。
她却不知,一颗‘散功丸’固然可以暂时化去寻常习武之人二三十年的功力,但岳不群修为已达先天境界,一身浑厚无比的先天紫气周流不休,灵机勃勃,对付药性柔韧的麻药、迷药需要他主动凝神聚气来祛除,但对于烈性毒药却极为排斥,无须他主动运功,先天紫气即可自行化解,而‘散功丸’恰恰就是以一种特别的烈性毒药破坏人体气血运行来化去人的内力,因而‘散功丸’的药力刚一侵入岳不群的体内,还未来得及破坏他的身体组织,就被先天紫气极力驱逐化解,三颗‘散功丸’的药力庞大,也只是消耗了岳不群数量不少的先天紫气而已。这对于全身大穴随时随地都在缓缓吸纳天地精气的岳不群而言,算不上多大损失,一两个时辰便可恢复。
想了想,蓝凤凰回房取来一个紫檀木匣,解开岳不群的衣衫,从匣中抽出一把明光闪闪的银针,手指夹住一根,就向着岳不群的石门穴刺去。
“嗯?”让她大为惊讶的是,锋利的银针扎在岳不群的皮肤上,只见针尖随着皮肤凹陷些许,却不见针尖刺进皮膜,稍一用力,银针都弯了还没刺进去。若不是岳不群细皮嫩肉,她都要以为岳不群是个外功横练高手了!
这却是岳不群的内功早已开始由内而外,所吸纳的天地精气有很大一部分都用来温养和淬炼皮膜血肉,长此已久他的皮膜坚韧未必输与横练高手!
冷哼一声,疏泄心中郁闷,蓝凤凰放回银针,换而从匣中取出一把比缝衣针稍粗的寸许金针,这次不断加力,倒是刺进了岳不群的穴位,便以精妙手法接连在岳不群前半身的任脉要穴上尽数插上金针,阻滞他的真气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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