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说道:“我拒绝了,因为板垣征四郎希望新政权要用日本人做官。”
在溥仪和日本人接触后,便发现,自己想要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复辟清廷,实际很难,在后来。溥仪的自传《我的前半生》中,溥仪曾回忆板垣征四郎对他的警告:“(建立伪满)这不是大清帝国的复辟,这是一个新的国家,由五个主要民族组成,即满族、汉族、蒙古族、日本族和朝鲜族。”
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溥仪便对建立伪满的心思淡了下来。他对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说道:“我是真心想拒绝的。然而,一则有板垣征四郎用武力威胁,二则有我的顾问们以生命危险为理由劝我答应,三则因为我已处在旅顺。也就是被日本人握在手中了,还有什么话说!”
“一旦拒绝,日本人势必要杀我灭口。实在因为不得已,我屈服了。”而溥仪屈服的时候,正是川岛芳子从高峰跌落的时候。这两个皇子龙孙,其实也没有那么容易屈服。
根据后世之人的推断,溥仪和川岛芳子,其实是打算忍一时之气的。等川岛芳子将自己手下的军队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再为溥仪保驾。然后传承清廷。
不过,日本人显然不会给这两个皇子龙孙以机会。在伪满建立后,川岛芳子在日本人眼中的价值便一落千丈,而且,由于川岛芳子身具爱新觉罗氏血脉,也有所警惕。所以,虽然川岛芳子是金壁辉司令。但是手下的兵力实在不强。
而溥仪,更是被日本人严格控制的傀儡。在伪满复辟后,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溥仪还认为满清皇室虽然疲弱,但是也不是不能和日本人达成平衡。实际上完成复辟的目的。所以,溥仪刚刚当上皇帝的时候,非常有执政的热情。
其办公楼被其引用祖训,“敬天法祖,勤政爱民”,定名为勤民楼。而且每天早早到达办公室,等待文武大臣和其商量国事。
然而,日本人早已经给溥仪安排好了宫廷秘书,吉冈安直,此人虽然名义上是溥仪的随侍,但实际上是掌控溥仪伪满宫廷的人。
溥仪说:“我出巡、接见宾客、训示臣民、举杯祝酒,以至于点头微笑,都要在吉冈的指挥下行事。我能见什么人,不能见什么人,见了说什么话,以及出席什么会,会上讲什么等等,一概要听他的吩咐。”
所以,与其说溥仪是伪满的皇帝,还不如说吉冈安直是伪满的皇帝。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有大臣来和溥仪商量国事。溥仪很快就发现,虽然这些大臣会经常过来请安,并向他赠送礼品,但是,在请安和送礼之后,都会掉头走人。
而每当溥仪问起,便回答道:“次长正在办!”当然,次长是日本人。
要是仅仅如此,也就算了,溥仪在和日本人接触之初,就知道日本人没有那么好心帮他复辟。所以,即便艰难,也是自己的选择。真正让溥仪愤怒的是,日本人将其挚爱谭玉龄害死。
谭玉龄此人,十七岁时入宫。溥仪极为喜欢,封为祥贵人。这个女子恐怕是溥仪一生当中,唯一一个真正动情的女子。在被日本人谋害之后,溥仪终生携带着当年谭玉龄选秀时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我的最亲爱的玉龄”八个字。
根据溥仪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的回忆:“最初,我妻子病了,请了一位中国医生来诊病,后来吉冈介绍了日本医师,日本医师诊察之后,吉冈找医师密谈达三个小时之久。”
“那天夜里就由这个日本医师守护治疗。本来,需要每小时注射一次葡萄糖,可是这一夜中,医师仅给注射了两三次。到次日清晨,我的妻子已经死去……”
当年日本人的计划是,让溥仪的弟弟溥杰,继承溥仪的皇位。因为溥杰已经娶了与日本皇室有血脉关系的日本名门女子嵯峨浩。所以,只要溥仪无子早死,溥杰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
而溥杰与嵯峨浩的、有日本皇室血统的孩子,便会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如此,伪满皇帝,便会逐渐变成日本血脉,成为日本人。出于这个计划,和溥仪感情最好,最有可能为溥仪诞育血脉的谭玉龄非死不可。
这对于心志高远,血脉贵重的末代皇帝溥仪而言,是莫大的侮辱。而且,夺妻之仇,对于男人而言,也是最大的仇恨。正如《甄嬛传》中,雍正知道了其挚爱纯元皇后之死的真相后,无论如何,也要废除宜修的后位一般。
因此溥仪对日本人也是怨念满满。出庭作证,与其说是裘劭恒的说服,还不如说是他在确认自己安全后,主动出庭泄愤。抱着弄死一个就是一个的态度,把日本人的老底揭了个精光。
所以,溥仪会在约瑟夫季南问他道:“你在当满洲国皇帝期间,有什么权利么?”
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大吼:“我没有任何权利,一切都是日本人说了算!”
而在约瑟夫季南问道:“那这期间,你有个人行动自由么?”
溥仪道:“十几年当中,我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简直就是猴戏!”
虽然溥仪经过了以清濑一郎为首的日本律师团的连番反诘,但是,溥仪本身的经历丰富,也使得其能力其实并不平庸。正如美国记者布拉克洛所说:“如果溥仪是个自由人的话,他的表演一定是令人难忘的。鉴于他所处的特殊环境,他能做到这一步,已非一般人可比。”
再加以愤怒支撑,溥仪愣是和日本律师团唇枪舌剑的对骂了八天之久。其心中的怨怒可见一斑。
与真实历史有些不同的是,这一世的溥仪并非是一个人在战斗。在溥仪到达东京后,夜无光和一众满清遗老遗少,便曾多次登门拜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