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缓缓打开,元文都命人放下吊桥,裴元庆带着十余骑头也不回,直奔护城河对岸。那十余骑乃是裴元庆的随从,此时皆身穿最普通的士卒服饰,依然掩盖不了他们身上的杀气,而裴元庆的穿着更加显眼,仅是一身戎装。
瓦岗贼的那名将领没想到洛阳真敢派人出城应战,而且派出来的人竟如此小瞧他,连盔甲都不穿戴,他冷笑一声,也不理会几名亲卫,拍马迎上裴元庆。
那贼将此时除了杀气,也带着许多怒意。凭什么那么多人叫阵,你们都不敢应战,偏偏我出来吼几嗓子,你们就派出个仆人模样的家伙出来?
裴元庆并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只是觉得换衣服太浪费时间,连兵器也是借的罗士信的玄冥枪。
罗士信在城上看着裴元庆威风凛凛的模样,腹诽道:裴兄真是小心眼,为了报复自己借他的弓一事,竟主动请缨。
由此可见,憨厚之人的想法,确与常人不同。
李玄霸的表情很平静,他并不关心裴元庆的输赢,甚至连目光都处在有离状态,显然在想其他的事情。
元文都那些人则不一样。裴元庆出城时,他们开始焦虑,裴元庆过河时,他们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冒险,当裴元庆和那瓦岗的贼将交战,他们还来不及表现出担心,便开始迷茫起来。直到有士卒发出欢呼声,他们才确信没有眼花,那个名叫“非衣”的随从,真的一个回合,就将敌方一名将领斩落马下。
众人开始不吝溢美之词,赞扬裴元庆的本事,同时向李玄霸投来羡慕与敬畏的目光。反观李玄霸,他只是轻轻的吐了口气,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裴元庆没有投奔瓦岗贼,对李玄霸而言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裴元庆斩杀瓦岗贼将,用枪头挑起那贼将的头颅,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无奈距离太远,他根本看不清罗士信有没有显得不高兴。他想了想,终究还是长枪一甩,将那贼人的头颅扔到远处,再也不看一眼。
瓦岗贼又派出几名战将,皆死在裴元庆的一招内。洛阳的战鼓敲的很响,似乎在向全城的人宣布喜讯。
虽然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瓦岗依然不想看到将士白白送命,最重要的是,这样的送死,太过影响士气,李密不得不派出徐世绩等人。
徐世绩策马赶来,见来者不是罗士信,他显得很吃惊,沉声说道:“敌将何人,报上名来。”
“裴元庆。”裴元庆一字一顿的说道,表情也凝重起来,他久经杀伐,自然能感觉得到徐世绩等人的强大。如果只有一个徐世绩,裴元庆或许不会太在意,关键是单雄信、程咬金等人在徐世绩身后压阵。
“河东郡公顺应天命,投奔魏公,你又何苦助纣为虐?”徐世绩拱手示天,劝道:“以你的本事,只要投奔瓦岗,必定封公拜将,又怎么会沦落为阵前武将?”
“看你也有些身份,烦请回去告知一声家父,元庆已经觅得良主,不用他老人家操心。”裴元庆心知没有机会斩杀眼前之人,又担心瓦岗贼设下埋伏,拱手说道:“他日刀剑相向,请他不必留情。”说完,调转马头,疾驰回城。
徐世绩确实有留下裴元庆的想法,但没想到裴元庆如此机敏,又知不能深追,无奈回营,将此事告知李密和裴仁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