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贼到底有多少人?”为了节省体力,将士们除了偶尔的嘶吼,一直沉默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但瓦岗贼连续不断的攻城,终于有人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他所问的这个问题,也困扰着其他人。
“莫非李密有撒豆成兵的本事?”有人嘀咕了一句,然后被身边的校尉一刀砍翻,扔下城墙,这种时候说出扰乱军心的话,谁也救不了他,哪怕他只有十五、六岁。
“将士们,如果你们觉得怕了,就回头看看那些被烧毁的房屋,想想那些枉死的冤魂。”有将军乘着瓦岗贼攻势放缓的时候,大声喊道:“你们的亲人都在城里,难道你们愿意让他们沦为亡魂或者奴仆吗?”
虽然疲倦,但那位将军的话,激起了守军的士气,他们咬着牙,目光狠狠的看着不知第几批的瓦岗贼,默默的擦拭着手中的兵器。
城内的血,染红了砖石泥土,城外的血,流进护城河,让浑浊的河水变成了红色,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刺眼。
“探子不是说,瓦岗贼只有十万之众?”元文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焦虑的说道:“难道我们猜测错了?王伯当和李密会兵一处,打算强攻这两座城门?”
没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因为瓦岗贼至今露面的兵力,远远超过了十万人,从衣着上来看,应该有十五万人左右。
鉴于建春门和永道门的巨大压力,其他各门的守军纷纷赶来救援,终于稳住了局势。
“报!”元文都无力的坐了下来,屁股还没坐热,一名士卒半跪到他面前,禀告道:“上东门外出现约五万瓦岗贼,他们正在强攻上东门,林将军请求大人派兵救援!”
上东门靠近建春门,长厦门靠近永道门,在瓦岗贼强攻时,上东门的守军最先赶到,只留下三千多人,面临五万大军,确实难以支撑太久。
“五万人?”元文都的冷汗又流了下来,不过他很快镇静如初,下令道:“皇甫将军,你带领那一万将士赶往上东门,务必先将他们拖延住,王伯当应该已经现身,我会再派人过去相助!”
“末将领命!”皇甫无逸恭声领命,下了城楼。
哪怕建春门和永道门的战事再激烈,元文都都没有动用那一万大军。因为李密攻的越激烈,越可以证明王伯当已经来了,元文都宁愿多牺牲一些人,也不敢冒险把所有将士都牵扯在这里。
洛阳物资缺乏,面对瓦岗贼疯狂的围攻,滚木、狼牙拍已经消耗殆尽,外城那些被破坏的房屋尚未修缮,还可以勉强拿来守城,可是又能支撑多久?
“李大人,正在攻打上东门的贼军,必然是王伯当,那眼前的十几万贼军,又该如何解释呢?”元文都脸上的皱纹在几个时辰内深了许多,他眯着泛红的眼睛,幽幽叹道。
能战的将军都在守城,连梁啸都被激起了血性,拿着环首刀,跟在罗士信身边,砍杀着随时可能爬上城墙的贼军,城楼下只有元文都、李玄霸、房玄龄以及元文都的两名随从。
李玄霸一直沉默的看着场间的惨烈,大脑一片空白,元文都的问题他已经无力思考,只能摇头答道:“玄霸也想不明白。”
“小人有一个猜测,不知元大人和公子可愿一听?”房玄龄从李玄霸身后走出,对着元文都和李玄霸行了个礼。
李玄霸缓了缓神,看了一眼元文都,见元文都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请说。”
房玄龄叹了口气,说道:“小人觉得,我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