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就不必了。”墨君邪打断他的话,“很多东西,越不舍越难舍,想要让自己快乐,就要懂得放下。”
他顿了顿,提步上前,在他跟前站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的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惦记,都是枉然,与其这样,不如狠心丢开,说不定能够见到另一番风景。我相信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是我的,不是你的,属于你的那个,正在来的路上。”
墨君邪很少说这种感性的话,至少在晏行的认知里,他冷酷漠然,眼高于顶,锱铢必较,不择手段,非常讨厌。
他哑然失笑,耸了耸肩,没有开口反驳。
“上路吧。”
“好。”
晏行深吸口气,笑着冲顾长歌摆了摆手,随后迅速转身,不肯多看她一眼,大阔步的跨上马,随后扬鞭启程。
他把后背挺的笔直,强迫自己目不斜视,不要回头。
如果再也得不到她,能够做到的,就是不去想她,不去触碰任何有关于她的事物。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一样。
晏行一口气跑出城门,夏日的太阳真的毒辣,热的他满头的汗水往下掉,掉进了眼眶里,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他把汗和泪一并擦去,昂首挺胸,离开了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晏行一走,皇宫里面便少了一位祖宗,司冥忌和晏行两个人,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时常让人头疼不已。
顾长歌不明白,两个大老爷们,哪有那么大的恩怨。
幸亏走了一个。
不过剩下来的这个,好像也很缠人。
从宫门口回来,无浪便匆匆赶过来,在墨君邪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墨君邪告诉她有事情要处理,要先送她回寝宫。
顾长歌看晨起阳光不是很热烈,便想在外面转转。
总是闷在屋子里,早晚会发霉长毛的。
她拒绝了他的提议,跟墨君邪说是想要去看看小无忧,见她态度坚持,墨君邪便叮嘱几句,让她看完了就直接回寝宫。
顾长歌称好。
墨君邪离开后,她闲庭信步,走的从容不破。
小无忧的院子,距离她的寝宫并不远,上次两个人一起去破旧的书楼,见到墨明煦的事情,被墨君邪得知后,就把小无忧关了起来。
自那之后,她就没见过他。
每次问起墨君邪,男人就说无忧年纪大了,请了个夫子,每日教他习字读书,过得十分充实。
顾长歌无语的瘪嘴,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毛都没长齐,能学什么东西?
“怎么不能?我三岁开始习武,小孩子不能惯着,就让他好好学习,你过段时间再去看他。”
回想着墨君邪的话,顾长歌脚下不由得加快。
她到了东宫别苑,门口的侍卫纷纷行礼,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到院内。
路遇的女婢,告知她太子爷在书房,顾长歌问清了位置后,悄悄的溜到了书房外。
本以为小家伙肯定在偷懒,没想到却听见从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读书声。
顾长歌挑了挑眉,意外之极,她蹑手蹑脚的轻轻推开了窗户,从缝隙中看他。
白嫩嫩的小家伙,面前竖着一本大书,他眼神专注,脑袋摇摇晃晃,颇有一股子书生的味道。
在他正前方,有一张桌子,而白胡子的夫子懒洋洋的坐在书桌后,捏着卷轴,听得仔细认真。
果然是在学习啊。
顾长歌悄悄后退,暗道来的时机不对,既然小家伙难得用功,她做娘亲的肯定要支持。
她从东宫离开,打道回府。
走在香园小径上,两侧都是枝繁叶茂的树叶,将洒下来的阳光分割成细碎的无数个部分,顾长歌走着走着,听到前面似乎有什么动静,她狐疑的看过去,见到个瘦削的背影,正慵懒的靠在树干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