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这是吃饱了撑着?他们没事烧林子干嘛?”
“可能是觉得这么做就能将鄢陵军与商水军逼出来吧?”
“哈!屈塍、晏墨、伍忌、南门迟又不是傻子……”
“可能楚军这样认为吧。”
二人闲着无聊聊了几句,而此时,宗卫长卫骄却注意到赵弘润眉头紧皱,遂疑惑地问道:“殿下,难道楚军烧林子,有什么深意么?”
赵弘润闻言闭着眼睛揉了揉眉骨,半响之后,这才幽幽说道:“寿陵君景舍……多半到巨阳县了。”
说罢,他眯了眯眼睛,喃喃说道:“真狠呐……不愧是屡次镇压了西越叛乱的两位名将之一。”
诸宗卫听得面面相觑,听得一头雾水,哪怕是心智颇高的周朴,也不明白自家殿下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于是,周朴忍不住问道:“殿下,楚军烧几片林子,这有什么关系么?”
“关系大了。”赵弘润皱着眉头解释道:“楚军烧林子只是表象,其真正目的,是要鄢陵军与商水军没有木料搭建营寨。……我魏军虽说暂时不立营寨,可并不代表,我魏军就不建营寨了。别忘了,眼下已是十月中旬,冬雪将至,若没有个可遮风挡雪的营寨,浍河以南十几万我军将士,岂不是会在那冰天雪地里冻成冰棍?”
听闻此言,周朴浑身一震,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而卫骄、吕牧、穆青三人,更是面色大变。
而此时,就听赵弘润幽幽地分析道:“有这等妙计却到至今才用,要么是巨阳县令有高人在算计我军,要么,就是寿陵君景舍到了。……我偏向后一个猜测。若巨阳县果真有告人在,固陵君熊吾就不至于因贪功冒进而被我设计。”
说到这里,赵弘润抬起头来,目光深邃地望着对过,仿佛目光能穿透墙壁看到很远处似的。
“真不简单,刚到巨阳,就想出了如此令人头疼的狠计……哼!”
听闻此言,周朴皱眉说道:“殿下,即便猜到楚军的毒计,可眼下想要阻止,怕是也晚了……要不下令使鄢陵军、商水军,以及南门阳将军的军队先行后撤?”
赵弘润闻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倘若此刻后撤,岂不是助涨了寿陵君景舍的威名?……须知我军一旦撤军,军势威风必定受损,说不准那些降兵降将,会起别样的心思。……不能退!”
宗卫们面面相觑,顿时苦恼起来。
要知道,此前魏军之所以很顺利地收编了大量的楚国军队,那是因为魏军这一路上高奏凯歌、势如破竹,使得那些楚国兵将都失去了抵抗的信心,这才投降魏军。
而如今魏军若是轻易撤退,岂不是变相地示弱?如此一来,那些投降的楚国兵将,难保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这种时候,就只能迎难而上,与寿陵君景舍正面刚!
就算那寿陵君景舍乃是楚国的三天柱,也要使魏军维持睥睨天下的气势,以此稳定军心。
“殿下,可这样一来……”
“无妨。”摆摆手打断了周朴的劝说,赵弘润正色说道:“寿陵君景舍以为烧了巨阳县一带的山林,我魏军就建不成营寨,哼,本王心中另有一招,可化解他这条计策。相比之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凝重地说道:“巨阳县向南方县城调用粮草,这不得不防啊。”
众宗卫听得心中奇怪,其中,吕牧不解地问道:“巨阳县缺粮才会从其他县调粮,这有什么奇怪的?”
“呵。”赵弘润轻哼一声,徐徐说道:“巨阳君熊鲤,视财如命、贪生怕死,从一开始就打算死守巨阳,你们觉得这样一个人,岂会不事先在城内囤积足够的粮草?”
“呃……”诸宗卫无言以对。
“明明巨阳县囤积着大量的粮草,可仍旧要向南方的县城征调粮草,这意图也就不难猜测了。……巨阳县,准备向房钟运粮,解项末之围!”
听闻此言,诸宗卫一方面惊骇于楚军的意图,一方面又惊喜于他们家殿下竟然如此轻易就看穿了楚军的企图。
而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外有一名肃王卫走入,手捧一只用来装信的竹管,恭敬禀道:“殿下,田耽派人送来此信。”
“田耽?”
赵弘润面露狐疑之色,皱眉说道:“拿来。”
听闻此言,卫骄便上前取过竹管,递给赵弘润。
只见赵弘润打开竹管,取出其中的竹册,仅仅只是扫了两眼,他脸上便露出了错愕之色。
见此,周朴好奇地问道:“殿下,怎么了?”
只见赵弘润眼眸中闪过几丝惊色,随即沉声说道:“田耽……已攻破向城,向本王示威来了。”
“怎么会?!”
“这么快?”
几名宗卫面露震惊之色。
要知道据他们所知,田耽所率领的东路齐军,此番所面对的阻碍亦不亚于他们西路魏军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