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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乾被抓回来的时候一身的酒气夹着胭脂水粉的味道，沈易征年少也不少混迹风月场所，如今这模样他一眼便看出，气得抓过手边装着滚烫茶水的茶盏朝沈玉乾扔了过去。

“你这个败家的玩意儿，整日就知道流连花丛，还有你。”他怒气冲冲指着刘月蓉道：“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不是说他在外面有事吗？这叫什么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看来上一次的家法是太轻了，让你根本没将我的话听进去，这一次我让你好好记住教训。”

滚烫的茶水溅上了衣衫，沈玉乾胸前的衣袍湿了大片，衣服底下皮肤刺痛得厉害，酒意一下子就醒了。

刷的一下跪在地上，冷汗不断。

刘月蓉看得一阵心疼，这可是她疼在心尖上的儿子，不过也气恼他的不成器，若是换做平时也就教训一顿，可今天老爷还在气头上，怕是要受苦了。

“爹……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一定改……爹您饶了我吧。”

沈易征被他窝囊的样子气得堵心，为何他的儿子如此不成器，连累他在仕途上都受影响。

“休想，你今天给我好好的反省，来人，给我拖出去痛打二十大板。”

刘月蓉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老爷，您这是要打死他吗？”

普通人二十大板足以打成重伤，何况他身娇肉贵，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八点皮肉之苦，哪里能受得住这二十大板。

沈易征气得胡子都抖了，他何尝不知道，但不给这个儿子一点教训，他是不会认真反省的。

“拖出去，打……”

院子中此起彼伏的痛叫声穿来，在夜里异常清晰，沈漓按捺着想要拍掌的冲动，抬头看着皎洁的一轮明月。

“小姐，这一次可真是大快人心了，听说老爷下令将他痛打二十大板，二夫人拦都拦不住。”

“也该给他一点教训，不然整日里胡作非为。”

天心转过身，也学着她的样子抬起头，却看不到什么有趣的，略皱眉后又道：“可这次若是被打残废了，二夫人怕是更记恨小姐，定将一切的罪过都怪到你头上，奴婢往后在府中的日子可要遭罪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的主子被人惦记上，当奴才更惨。

沈漓满头黑线：“你在瞎想什么，就算她们内心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当着爹的面做些什么，但你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天心想起上次熬药的事情，有些担心的哑着嗓子道：“可俗话说，小姐，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要是被惦记上了，我们哪能什么时候都注意着呢，要么还是跟老爷说了，让他主持公道。”

沈漓面无表情，只是摇了摇头：“你不明白，这件事情就算爹知道了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处境，所以天心你要记住，我们根本不能依靠别人。”

“可是……”她想反驳却找不到话。

面对眼前困境，实在感到心悸，小姐跟夫人不过是一介女子，就算小姐如今变化颇大，终究难以跟二夫人抗衡，实在是因为她目凭子贵，背后还有娘家。

“啊……啊……”

围墙的另一端痛苦叫喊声还在继续，在这夜里传入耳中更是让人听了感到毛骨悚然，这前一刻是大快人心，如今听来，只感到寒意阵阵，对待唯一的儿子尚且如此狠心，更何况是一直不被看好的女儿，也难怪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始终偏心的一直站在沈若那边，甚至帮助沈若陷害自己。

天色隐约发白，透出蒙蒙天光，凉意透骨，大概已过五更。

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然而她却还没能从被动中解脱出来。